船坊酒席中,一个容貌清贵的年轻男子在侍女的招待下入席,他环顾四周,带着几分好奇打量着船坊的环境。
梦娘从台阶上迎面走下,招呼道:“奴三生有幸,得公子青睐,今晚就由梦娘为公子奏乐弹唱,欢度良宵。”
男子似笑非笑的点头,说:“近日在金陵城听人说你这儿有支新曲《将军令》唱的十分有意思,我专为此曲而来。”
梦娘上前给他斟酒,笑着说:“公子想听,奴家自然给公子唱,不过夜色尚早,公子先吃口酒。奴家还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呢?”
男子拿手中的扇子敲了敲手心,问:“到你这儿听曲还得查验身份不成?”
梦娘吓了一跳,忙道:“不敢不敢,奴家与公子相遇便是缘,不知名也无妨,奴这就给公子献曲。”
曲慕歌从梦娘的闺房出来,原本打算下船回家,但远远听到点歌的男子不愿透露身份,这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拨开酒席和后厢之间的隔断珠帘走过去,看到席间坐着的男子,瞬间惊愕的轻呼了一声。
席间的男子看到曲慕歌,也有些诧异,并且立刻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冯虎虽是默默陪着,但一直很警觉,待两人相距只有三步时,上前伸手拦住了男子。
男子停下来,依然看着曲慕歌,脸上有几分难以置信。
曲慕歌却默默退了一步。
这个男子是她在梦境中见过的那位锦衣卫“表哥”,看他的神情,也像是认识她的。
这便有些奇怪了。
叶家这种乡下人家,肯定不会有锦衣卫亲戚,他应该是叶桃花回京之后新认的亲戚。
但那是以后的事,他现在为什么会认识她?
难道又是个重生的人?
虽然从梦境中来看,他们的关系还不错,但他此时冲着顾南野来金陵,让曲慕歌非常拿不准此人的背景,所以她一时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男子仔细看了看她,说道:“姑娘长得好像我一个族妹,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曲慕歌还未说话,冯虎倒笑了:“什么年月了,搭讪还用这种老套路?我们家姑娘可不吃这一套。”
“不吃这一套”的曲慕歌却接话问道:“我很像你的族妹吗?我看你也有几分眼熟,许是有缘。”
若真是亲戚,族亲长得像倒是有可能。
既然不是现在就认识她,她便没那么紧张了。
男子听到他的回答,眉开眼笑的,面容更显明朗:“我是京城人士,姓白名渊回。姑娘也是来听曲的吧,虽然我包了船,但姑娘是先来的,不如一起坐下来欣赏?”
曲慕歌摇头道:“天色已黑,我要回家了。”
见她要走,白渊回有些着急,问道:“不知姑娘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家吧。”
冯虎皱着眉头道:“我们与你不熟,不需要你送。”
白渊回不理冯虎,只是看着曲慕歌。
曲慕歌说:“我借居在西岭侯的金陵顾府老宅中,白公子改天可以来做客。”
闻言,白渊回神色显出几分凝重。
曲慕歌不再多说,叫上冯虎、环环,一起下船回家去。
路上,冯虎责备道:“姑娘怎么能随便对陌生人自报家门?那人包船喝酒听曲,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
环环在旁问道:“玄儿你该不会是春心萌动了吧?那位白公子是一表人才,但咱们姑娘家,也不能主动说什么有缘,还邀他上门做客,这样不好。”
曲慕歌停下脚步,见四处无人,便问冯虎:“虎哥,你说一个锦衣卫,不在京城待着,为什么会出现在金陵,还点名要听《将军令》?”
冯虎怔住了:“他是锦衣卫?你认识他?”
曲慕歌慎重点头。
锦衣卫离京,必是查办要案。
也许是来找顾南野麻烦的,也许是来找她的。
不管是哪种目的,她都要仔细想想该如何应对。
“侯爷还有几日才回来,但我担心这几日会生出变故,要辛苦虎哥你想办法把这个消息尽快送到侯爷手中。”
冯虎点头道:“这个你放心,我今天连夜就去传信。”
尚有几日才回家的顾南野此刻却已经在小雷音寺的小院中了。
冯虎连夜过来,将锦衣卫白渊回出现在金陵的消息告诉他。
一旁的徐保如说:“锦衣卫动作好快!”
顾南野离京时放了些消息,暗指左致恒幕后操作金陵纵火案、金陵太守罢黜案,锦衣卫负责监察百官言行,必会派人来查。
顾南野思忖问道:“来的是白渊回?”
冯虎将船坊上的事仔细说出,又将男子的容貌形容一番,顾南野微微点头,来的人的确是白渊回。
徐保如说:“皇上派白家人来查左家的案子,看来皇上是要对左家动真格的了?”
白家和左家是朝中宿敌,若左致恒真有不法之事,白渊回定然不会放过他。
顾南野安排道:“放消息出去,让左家的人知道锦衣卫到金陵了,你再带几个人手去暗中去助白渊回,让他自己查到月嬷嬷。”
“是。”徐保如答道。
顾南野又对冯虎递出一张请柬,说:“后天是中元节,小雷音寺要办盂兰盆会,你将此帖带回府中去,让叶太玄来。”
“是。”冯虎领命。
翌日早晨,曲慕歌伴着顾夫人吃早饭,辛妈妈带着冯虎走进来请安。
冯虎呈上小雷音寺盂兰盆会的帖子,将佛会的事情说了。
顾夫人近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