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伯言也在房中守着。
张大夫很快来了。
季妩并无大碍,额上的伤与背上的伤都是皮外伤,只是额上的伤唯恐会留下疤痕。
容貌对于一个女子何等重要?
季伯言心中越发厌恶季蔓,这个曾经被他捧在手心的季家嫡女。
他千叮咛万嘱咐让张大夫只捡贵的药给季妩用,千万不能留下一点疤痕。
张大夫也不敢保证,他只说尽力而为。
季伯言带着季妩离开之后。
“母亲,我不去乡下的庄子。”季蔓抱着秦氏放声痛哭起来。
直到季伯言离开,魏氏,李氏,还有季媚与季茵她们才敢进来。
秦氏哪有功夫理会她们,让宋婆子把她们都打发了出去。
秦氏心知肚明的很,她们几个也都不是好的,指不定是来看她们母女两人的笑话。
“好,好,好……”秦氏眼神一定,她轻轻的拍着季蔓的背,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季蔓:“你放心吧!母亲绝不会让你去的。”
季蔓抓着秦氏的手说道:“母亲,你信我,真是季妩亲口所言是她害我。”
“我信。”秦氏点头说道,实则她心中也疑惑的很,季伯言说的不无道理,季妩才回到季家,便是季伯言给了她一些体己的银子,可又如何能收买得了赵元?
即便夫主私下给了她一些体己的银子,可夫妻这么多年季伯言手中有多少银钱,她还是知道了,顶上天也就几千两银子。
季妩已经在开元布庄花了两千两,那里还有银钱去收买赵元?
秦氏心中疑惑的很。
她让宋婆子给季蔓熬了一碗安神汤。
季蔓喝下之后便睡着了。
夜幕降临。
季景与季州都从学堂回来了。
季景年纪也不小了,季伯言正在四处给他谋差事,正是因为如此秦氏才没有给他定亲,可秦氏已经有了合适人选,是城东的岳家嫡女岳无双,她可是临淄城有名的才女,只等着季景谋上差事便去岳家提亲。
秦氏请了季景去给季蔓说项,怎料季伯言见都不见季景。
秦氏急的团团转,趁着夜色她去了虚空道长房中。
她已经派人把左相夫人生产的消息告诉虚空道长。
虚空道长一直在等她。
“表兄。”一见虚空道长秦氏便红了眼眶,她一脸委屈,脸上带着少女的娇羞。
“阿芸。”虚空道长凝神看着秦氏说道:“阿蔓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虚空道长说着,他双眼一眯沉声说道:“想不到赵元还真有些本事。”
这件事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秦氏满目祈求的看着虚空道长说道:“阿蔓决不能去乡下的庄子,求表兄想个法子救一救阿蔓。”
“让阿蔓留下来?”虚空道长目不转睛的看着秦氏。
秦氏微微颔首:“无论如何阿蔓决不能去那种地方。”
“不出几日府中的一切便会传出去,到时候临淄城中人人皆知阿蔓乃是邪祟,依我看倒不如去乡下的庄子避一避风头的好,等这件事平息了再把阿蔓接回来。”虚空道长缓缓说道。
秦氏眉头紧锁,她并没有反驳虚空道长的话,而是皱着眉头说道:“如何才能替阿蔓洗去邪祟之名?”
与这个相比去不去乡下的庄子显得无足轻重。
虚空道长双眼一眯,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自有妙计。”
他附身在秦氏耳边低语了一句。
秦氏定睛看了他一眼,匆匆离开了。
回去之后她便着手安排季蔓去乡下庄子的事。
季蔓要去乡下庄子的事没用多久便在府中传开了。
魏氏带着季媚,李氏带着季茵去了秦氏房中,最终季媚与季茵一起坐上了去乡下庄子的马车。
季蔓昏昏沉沉的由几个婢女扶上了马车。
季景亲自护送着她们去乡下的庄子。
虚空道长也趁着夜色离开了季家。
这一次他颜面尽失,他一定会扳回这一局的。
麻姑让其他人都回去歇息了,她一个人守在季妩榻前。
赵婆子她们前脚刚走。
季妩便睁开了眼睛,她眼中噙着冷笑。
“娇娇。”麻姑毫无意外的看着她,压低声音说道:“秦氏已经把季蔓送去乡下的庄子,季媚与季茵也一起去了。”
“很好!”季妩嘴角一勾,麻姑扶着她从榻上坐了起来。
她知道季伯言素来是个心软的,若无这一出戏他怎能下定决心送季蔓去乡下的庄子?
又怎能令得季伯言对季蔓与秦氏心生厌恶。
“只是娇娇额上这伤只怕要留着疤痕。”麻姑一脸担忧的看着季妩。
怎料季妩全然未曾放在心上,她漫不经心的说道:“无妨。”
她知道自己以后会拥有怎样的容色,倾国倾城的容色对她而言是一种灾祸。
“还有虚空道长也离开了。”麻姑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道。
季妩垂眸一笑:“我知道了。”
她交代了麻姑几句,穿好狐裘带上帽子,头上还缠着白色的棉布,将高寅的狐裘找出来细细的包好,带着狐裘悄无声息的出了荷香园。
一如上一次,这一次她又从狗洞钻了出去。
夜色如墨,凉风习习。
季妩直奔得月楼。
临淄城最高处便是得月楼了。
得月楼因何而得名?
因为它远远高于临淄城其他建筑,站在得月楼顶层仿佛手可摘月。
得月楼有酒有茶,有乐有舞十分风雅,去的都是临淄城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