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与虚空道长同时拱手说道:“是。”
“孤给你们一天的时间,你们明日将占卜的结果交给孤便是。”姜策说完便在侍卫的簇拥下离开了。
季伯言去送姜策。
他亲自来接赵元,赵元自然得跟他离开。
姜策一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季妩抬头看了姜策的背影一眼。
怎料就在那个时候,姜策扭头随意往后看了一眼。
电光火石之间两个人视线撞在一起。
季妩一惊,她赶忙垂下头去。
姜策眸光一凝,他定睛看了季妩一眼收回视线,缓缓消失在众人眼中。
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直到上了马车,姜策已然无法忘记那双眼睛。
那个少女瘦瘦弱弱,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容色远远逊色与旁边的两个少女,明明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那双眼却令人过目不忘。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黑白分明,仿佛清泉之下的玉石,潋滟的光芒之下既通透又带着几分犀利,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与她那柔弱的模样一点都不相符。
姜策勾唇淡淡一笑,方才季伯言的其他几个女儿皆偷偷的打量着他,唯有她始终未曾多看他一眼,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若他猜的没错她便是季伯言一直养在乡下的女儿。
看来也是个有故事的,养在深闺之中不谙世事的女子绝不会有这么一双眼睛。
秦氏让众人都散去了,她吩咐府中所有人今日之事绝不可外传。
季伯言让秦氏给虚空道长安排了一间客房,此事甚合秦氏的心意。
回到荷香园之后,季妩遣退了所有人,她一个人在房中提笔写下一封信,若是比试其他的她兴许会犯愁,可这件事对她来说便如探囊取物这般简单。
写好信之后,她交给麻姑,让麻姑以给她抓药的由头出去了一趟。
她的手再长也伸不进姜策的府中,可即便赵元在他府中又如何?
赵元是个聪明人,他必会寻个由头回家一趟。
她只需让几个叫花子守在他家附近,趁着他回家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信交给他。
季妩勾唇冷冷一笑,这可真是天助她也。
季蔓去了秦氏房中,她泪眼模糊的看着秦氏哭着说道:“母亲,虚空道长一定能赢吗?他若是输了,邪祟之名我便再也洗不掉了。”
房中只有母女两人。
秦氏眼光一凝,她定睛看了季蔓一眼,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说道:“阿蔓,你就放心吧!母亲绝不会让你背负上邪祟之名的。”
秦氏如此说来,季蔓才放下心来。
若是阿蔓背上邪祟之名,不仅她的名声受损,再也找不到什么如意郎君,便是与阿景与阿州的婚事也有碍,她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季蔓擦了擦脸上的泪,她一脸狰狞的看着秦氏说道:“母亲,父亲不信是季妩那个小贱人害我,母亲也不信吗?”
秦氏眼波流转,她面色阴沉凝神看着季蔓。
她也在想这件事。
季蔓见她不语,接着又道:“母亲,是季妩那个小贱人提议要请赵元入府的,不是她还能有谁?还有赵元分明收了母亲的钱,还这般污蔑于我,母亲决不能放过他。”
季蔓双目殷红,她一脸狠毒。
从前她只是不喜欢季妩,如今她真真狠毒了季妩。
秦氏看着季蔓缓缓说道:“阿蔓,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自有打算。”
秦氏不是没有这样想过,可她转念一想,季妩不过一个身份卑微的庶女,既无钱又无势,赵元怎会为她所驱使?
不是她,难不成是旁人?
秦氏心中起了疑惑。
她细心安抚了季蔓许久,派人将她送了回去。
季蔓离开之后,宋婆子走了进来,秦氏看着她问道:“此事你怎么看?”
宋婆子是秦氏从秦家带来的,打小就跟着秦氏,她想了想说道:“主母,纵然季妩想要收买赵元,她也未必有这个本事,不是她那就是旁人要害阿蔓,主母需小心提防。”
秦氏双眸骤然一沉:“会是谁呢?”
魏氏,李氏,她们都有可能,莫看她们平时对她极为恭敬,可谁心中还没有自己的小算盘呢!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麻姑便回来了。
“麻姑,事情办得如何?”季妩凝神看着麻姑问道。
麻姑四下扫了一眼,她压低声音说道:“事情已经办妥了。”
季妩嫣然一笑。
两日后左相大人的夫人便会生产。
到时候胜负自有分晓。
纵然秦氏严禁府中下人议论此事,可闹了怎么一场,令得所有人出乎意料的很,私底下还是有人憋不住的议论起来。
甚至有人以此做赌。
今日所有人都很疲惫。
一入夜季家便很安静。
季妩早早的打发了所有人,她一个人躺在榻上,迷迷糊糊的便睡了过去。
从上一世开始,她便养成了就寝时房中也要燃一盏灯的习惯,可见她是一个多么没有安全感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季妩猛地张开了双眼。
她双目滚圆,眼中布满血色骤然从榻上坐了起来。
她的寝衣已经被汗给浸透了。
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回到不堪回首的那一日。
她没了睡意抬腿下了榻。
月朗星疏。
院子里的红梅开的正好,扑鼻一股幽香。
季妩突然想出去走一走。
她穿好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