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眼神复杂地望着神使大人和年轻侍卫,心中不断重复着三个字——
中计了!
神使的话刚说完,格里高利冕下心思电转,立刻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艾略特在午宴上说出那番话,最大的用意根本就不是煽动群众坚持抵抗,而是要用一场侮辱性的背叛,来彻底激怒自己这位教宗;对方分明是算准了,教宗冕下会在盛怒之下找上门来,乖乖踏进早就设置好的埋伏!
“艾略特,你到底想干什么?”教宗咬牙瞪着陆辰,枯瘦的身躯一阵摇晃。
“不想干什么,我亲爱的冕下。”神使大人微笑道,“只不过是您想对我做的事情罢了——刚才您可能受惊了,但我给这位亚历山大小兄弟下的指令,可只是将您击昏而已。我想,这些天里您太过操劳,不妨好好休息几天,把教会里的事务交给我来处理。”
教宗怔怔地盯着陆辰,隔了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艾略特,你想夺我的权?”
“您为什么要对此这么惊讶呢?”陆辰嘻嘻笑道,“我还以为在您把克伦威尔大人软禁起来之后,夺权在教会里已经成为一种正当行为了呢!”
教宗眼中惯常带有的那缕锋芒,正在逐渐消散。这个领导教会数十载的老人,身形一阵摇晃,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一句话。
陆辰向亚历山大使了个眼色:
“亚历山大,教宗冕下似乎是累了,你快去扶冕下一把。”
亚历山大沉声答应了一句,便提着长剑向教宗走了过去。
教宗如梦初醒一般退后三步,指着亚历山大大声道:
“侍卫!注意你的行为!你是要侵害神圣教会的最高领导吗?”
“哟哟哟,懦だ醋ノ业氖焙颍怎么没想起来让她注意行为呢?”陆辰瞟了一眼旁边正试图站稳身形的爱丽丝,冲教宗酸溜溜地道。
教宗慌乱地看了看神使大人一眼,但并没有工夫反驳:冕下正不住地往后退却着,以便躲避步步进逼的亚历山大。
“冕下,”亚历山大一边继续向教宗靠近,一边严肃地沉声道,“只有神使大人的抵抗政策才符合圣神的旨意,我已经决定今后只向神使大人效忠,不管是面对您还是帝国皇帝,只要有神使大人的命令,我都会举起我的长剑。”
“这、这是僭越!”教宗惊慌地喊道,后背已经触及到墙角、退无可退,“年轻人,艾略特给你灌了什么mí_hún汤!”
“这是真理的力量啊,亲爱的冕下!”陆辰在一旁假惺惺地道,“比起您来,亚历山大小兄弟只不过更能看到什么才是正确的,如此而已……”
——“住手!”
突然的娇叱声,把三人都吓了一跳。亚历山大终于停下了不断靠近教宗的脚步,而陆辰和教宗则急忙看向发声者——
神圣骑士团副团长爱丽丝正拄着双手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女骑士的银发已经披散开来,她水晶般的眸子里,愤怒、屈辱与羞愧的情感交织掺杂,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刚刚遭受袭击的母兽。
最终,女骑士还是站直了身躯,但整个人仍然因为疼痛而颤抖着。她举起双手剑「白莺」,狠狠指向了亚历山大:
“停下来,侍卫。你离我只有七步远,只要你再靠近教宗冕下一步,我的突刺就能要了你的命!”
陆辰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女骑士的不屈身姿,亚历山大则轻蔑地瞥了爱丽丝一眼,如同没听到她的警告一般,举足就要继续向教宗逼近。
“侍卫!停下!”爱丽丝声嘶力竭地吼道,摆出了准备突刺的姿势——
“停下来吧,亚历山大。”神使大人轻飘飘的命令,同时阻止了亚历山大的进逼、爱丽丝的冲刺和教宗冕下的悲惨命运。
年轻侍卫在教宗前方五米的位置停下脚步,然后转过身来,横剑摆了个架势,如同扑食前的猛虎一般,死死盯住了爱丽丝。
女骑士则右腿后撤,拉开一个弓步,双手持剑横置于面前,摆了个弓步前刺的起手式。
这两个武者剑拔弩张,教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陆辰陆大官人则津津有味地审视着眼前的场景。
“神使大人,侍卫,”爱丽丝眯着眼睛沉声道,“今天,只要我还在,就不能允许你们碰到冕下一根毫毛!”
“好大的口气呀。”陆辰微笑道,用手指了指女骑士侧腹铠甲的伤痕,“难道亚历山大刚才那一剑之后,你还有继续战斗的能力吗?”
女骑士深吸一口气,盯着神使大人,咬牙切齿地道:
“没有任何卑鄙的偷袭,能够伤到一位圣神护佑的圣骑士!”
陆辰还没来得及答话,爱丽丝就突然抬起手臂,将紧握的右拳举到了空中。顿时,丝丝缕缕耀眼的金光,从她皮手套的指缝中绽开;这些金光如同某种液体一般,沿着女骑士的手臂流淌而下,最终将她整个人身躯的表面,都镀成了灼眼的金黄。
哟,身材不错嘛。陆辰看着女骑士被圣光勾勒出的身体曲线,吹了个只有资深流氓才会吹的轻佻口哨。
圣光很快褪去,但爱丽丝整个人都已经显得焕然一新:她威风凛凛地站直了身躯,轻巧地将手里的双手剑「白莺」挽了个剑花,遥遥指向了亚历山大。
此刻,任何旁观者都会有一种错觉,那就是眼前生龙活虎的女骑士,刚才根本没有受到亚历山大的那记重击!
但陆辰心里明白,这就是圣术「治愈之光」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