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阿瑶”,景澜欲言又止,“阿瑶与本王心意相通,本王并不想负她。”
韩太傅听到后,脸上一急,“殿下,阿瑶是臣的女儿,臣也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然形势逼人,陛下又没对你的婚事上心,此事必须立下决断。”他的脸上一脸肃然,“殿下,阿瑶心思单纯,平日里只喜欢些吟诗作画,其他的并无所长,就算进了东宫也难以协助殿下成就大业。老朽官职虽是从一品,然并无实权,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此事还望殿下三思。”
景澜听到此话后心里一片凄凉,他腰背挺直,脸朝向窗外,半夜凉风刮入,他身上的紫袍显得有些单薄。外面孤星闪烁,湖边烛火点点,湖面上飘落的叶子随风摇晃,漫无边际。多少次的夜晚,他常常一个人对着夜空冥想,为何父皇给了他储君的名号,却不给他储君应有的尊荣。母妃过逝后,他更加宛若身居高位的浮萍,常常感到恐惧和不安,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算计着他的这个位子。“那太傅认为谁人可堪良配。”景澜的声音透出几分单薄和无奈。
韩太傅看到景澜的神情,心中闪过一丝动容,但还是暗下决心,“宁国公府长房嫡女宁语。”看到景澜不语,他继续说道,“宁国公府乃当朝四大公府之一,现在的宁国公宁武之父宁远乃开国勋贵,有护国柱石之称,宁武此人颇懂兵法,又善谋略,曾几次击退过北边匈奴的侵扰,在军中极具威望。自古皇权出兵权,若有宁家这样的大家族在殿下背后撑腰,那殿下的东宫之位便安枕无忧。老臣还听闻,宁语曾数次跟随其父出征,深得其父庇爱,此女不仅懂谋略知兵法,还知书达理,大方得体,在幽州颇有美名,若她当了东宫女主人,殿下便不必担忧身边有小人作祟。”
他知道有些时候劝谏应适可而止,但还是忍不住说道,“近些年来,裴氏一族日渐昌盛,不仅在朝堂上处处挤压太子,裴贵妃更是凭借自己在陛下面前的宠爱不断在陛下面前不断提及齐王景予,纵使景予此人没有争储君之心,殿下也要早做打算。而且我还听说,宁武的二子宁翊和小女宁语跟沈府关系极好,沈府是现在朝堂上唯一可以跟裴伊一党对抗的势力,殿下如有这些人的拥护,何愁大业不成。”说着,韩太傅竟有些热泪盈眶,他是看着这个孤独的少年一步步长大,所操之心并不比自己的儿女少,他知道这个少年看似高冷疏离,实则心思宽仁,胸有天下,且善于纳言,是帝王继承人的不二人选。
“本王知道了。”景澜握起双拳,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暗地里下定决心,自己既为储君,就不能优柔寡断,“先生今日一番话,令景澜受益颇多,先生处处为澜着想,澜岂能辜负先生。然景澜也是一具男儿身,岂可薄情寡义,唯独阿瑶这件事,容澜再想想。”说完景澜起身,“夜色已深,先生早些安歇,景澜这便告辞了。”他向太傅韩恩又郑重地行了一次弟子礼,便起身离开。
人物介绍:
景澜:(20岁)太子,字澜之,母妃古皇后已去世,母妃一族由于大将军古墨的战死而日渐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