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多谢了!”言清笑着拱手。
风月跟着行礼,乖乖巧巧的,一句话也没多说。
等茶喝完了,两人在茶楼下头目送陈卫尉离开的时候,风月才问:“石鸿唯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
“石有信下落不明已经很久了,罪名自然都是往他头上堆。”言清低声道:“陷害忠良,以权谋私,石鸿唯可真是半点不念家族情分,罪名没少扣。”
冷笑一声,风月道:“石有信已经死了,他们真要将罪名扣在他身上翻案,我倒是不介意。”
反正仇她自己报,就是要个清白之名,随便怎么来都好,她不在乎。
但显然,殷戈止不打算善罢甘休。
“你还想查谁?”魏文帝脸色苍白地靠在床边,喘着气问他。
殷戈止穿着一身白衣,捏着石鸿唯写的折子,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没吭声。
被他这眼神盯得恼了,皇帝拍着床压低声音道:“你放肆,难不成连你父皇也想查吗?啊!”
“关苍海是忠勇大将军。”床边的人终于开口了,声音清冷地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石鸿唯都不曾敢轻易得罪,区区廷尉,若无人背后授意,怎敢如此胆大包天?关苍海在朝中颇受老臣拥戴,有话要辩,也不可能传不到您的耳朵里!可为什么,他还是死了呢?”
眼神飘忽地看向别处,魏文帝咬牙:“你想怎么着?”
“主上不明,臣下不清。主上错而不改,臣下风气不正。”深深地看他一眼,殷戈止道:“您心里早该知道自己错了,那认错又何难?开朝太祖也曾犯错,发‘罪己状’自省,引万民赞颂。您自称一代明君,难道就不能效仿太祖?”
“混账!”魏文帝怒道:“朕没错,朕做错什么了?人是他们弄死的,罪名也是他们逼着朕定下的,朕何辜!”
这跟太祖的情况可不一样啊,太祖犯的是小错,他犯的这错,却是压根弥补不了的,当真认了,怕是会引起民愤,掀翻他的皇权!
不能认,不能认!
看着自家父皇这态度,殷戈止觉得头疼,闭了闭眼,转头道:“那儿臣就先查吧,查到哪里算哪里。”
魏文帝皱眉:“不要胡来!”
“儿臣行事,向来遵循礼法。”头也不回,殷戈止道:“可父皇要是都不遵,那儿臣也没有遵守的必要了。”
说罢,雪白的袍子在门槛上扫过,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魏文帝恼怒,盯着他的背影,又是好一阵咳嗽。等在外头的皇后进来,慌忙心疼地给喂药,一边喂一边劝他保重龙体。
殷戈止踏出龙涎宫,还没两步,就看见了面前站着的石鸿唯。
“王爷,借一步说话。”
微微眯眼,殷戈止随他过去站着,眼神冷漠:“丞相有何赐教?”
“赐教不敢当。”拱着手,石鸿唯道:“只是有一事要禀告——这次查案,微臣不仅查到石有信贪赃枉法、陷害忠良,还查到一件事。”
“什么?”
笑了笑,石鸿唯抬眼看他:“了不得的事情呢,天牢里头的人很好收买,毫无风骨可言,不仅有人陷害忠良,还有人收了银子,放走了关家的死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