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云川握着鼠标的指尖一顿,回头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张唇,顿了片刻才说:“因为没人看得上我呗。”

我看得上你,她几乎要冲口而出,而看到四周满书架的书籍,看到桌上的人体穴道经脉模型,看到他手指熟练节奏的敲击键盘,一行行她看不懂的文字整齐排列,她才意识到两人的身份。

他是老师,是长辈,而她是学生,没人看好他们,但若两人在一起,一定有不少卫道者跳出来制止,什么难堪的言语都说得出,说她不知廉耻的勾、引老师她不介意,但若有人说他禽、兽的潜自己的学生呢?

他努力那么多年,他是医学界的天才,她真的能任性的败坏他的名声毁了他吗?所以她问他的理想是什么,他没回答不代表没有,名声职业他全有了,前途一片光明,但他仍在努力,为的是什么?他一定有着自己的目标,并且在不断前进。

而她有个即使颓废一辈子也有人养着的家庭背景,她没什么伟大理想,只想有个让她不再漂泊无依的港湾,有个喜欢的人在身边,然后平平庸庸的一天天老去。

他们之间是背道而驰的,想在一起就要有一人放弃自己的坚持,她试着努力追上他,可这样优秀的他岂是努力就可以的?所以若是两人在一起,就会像他刚才玩笑时说的……再这么下去你可真就要毁掉我这个天才了。

医学不比文学艺术界,风花雪月的绯闻越多反而越受人欢迎,医学讲究的是正统,名节与声誉成正比,哪个病人会放心把自己交给一个品行和心性不正的医生?

就好比佛学一样,只因为鸠摩罗什被逼破戒,娶了妻子,即使他对中原佛学的贡献远远超越玄奘,即使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这美的如同诗画一样的名句流传千古,在佛学界,鸠摩罗什依然被史书刻意回避,被后世诟病千年,至今不如玄奘闻名。

已经回复完一封邮件仍不见身后的人有动静,郁云川回头,却看到她眼眶泛红,似有雾气凝聚,更让他心惊的是那双眼中的绝望哀伤,静静落在他身上。

他站起身,她却受惊的后退一步:“云、云川老师,太晚了,我该回去了,你忙吧。”

说完她迅速离开了,连小木桌上的教材都忘了拿。

郁云川右手抬了抬,最终捏紧了慢慢垂下。

那一晚,有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直到天亮,有人在房门外徘徊半宿。

第二天周五,上午没课,一回到宿舍就被那两只捉住拷问。

“嘿,眼圈泛青,看来咱们郁老师战斗力强盛啊,欢欢,你可要多补一补,瞧你这小身板,被折腾的走路都快成飘的了。”陈优优搂着她说。

须尽欢挣开她,脸色平静的说:“可不可以不要再拿我们开玩笑了?”说着打算爬上床躺一躺,这会感觉到疲倦了。

身后两人静默,楚依萱忽然说:“这有什么?欢欢,如果喜欢他就告诉他,像易君白一样,然后想方设法把他弄到手不就行了?”

徐尽欢回头说:“你爱的不是他,所以才会这么说。”

因为不爱,所以才能把人性的占有说着这样理直气壮,从前没爱上郁云川的时候她也能这么想,可是爱上之后才知道,原来爱是这样一种感情,热烈,小心翼翼,满心彷徨,谨慎卑微,都不能形容,爱上他的时候你会全心全意为他着想,有些东西或许他本人都想不到,而你却已经开始替他欢喜替他忧心。

他的一丝微笑能让你满心欢喜,皱一皱眉又能让你乌云满天,睡觉时夜半惊醒,只因为梦到他身边有了别人陪伴。

一颗心热烈到、小心到、卑微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满心满眼都是他,看不到自己,看不到世界,委屈心酸都不算什么。

如果爱他,应作木棉,而不是凌霄花,占有他,束缚他。

下午是郁云川的课,他讲课一如既往的认真,不过声音却有些暗哑,带点鼻音,似乎感冒了,徐尽欢的座位离讲台比较远,看不清他的脸色,低低叹了口气。

陈优优见她如此,本能的又想开玩笑,被逃课跟来的楚依萱在桌下狠狠一掐,疼得她差点没嗷的一声蹦起来。

现在进入冬季,课间除了洗手间外,热水房成了第二受欢迎的地方,总是人满为患。

接热水并非为了喝,只是拿在手中暖手罢了,下课的时候刚好上一杯水变凉,倒掉重新换上,怕冷如楚依萱和徐尽欢,都是如此做法,也顾不得是不是浪费资源了,谁让教室又大又冷。

下课后两人一同往外走去,经过讲台的时候郁云川正端着杯子喝水,两口喝净之后似乎是想出去再接一杯,转眼却见徐尽欢与楚依萱正盯着他看,不由问:“同学,有事吗?”

楚依萱说:“老师,你是不是打算去热水房?”

他点头:“对。”

“去热水房还得排队,您休息,我们帮你。”说着她也不等郁云川反应,一把抢过他的杯子塞在徐尽欢手里:“老师讲课这么辛苦,去去去,给郁老师接热水去!”顺便把自己的杯子也塞她手里:“我去。”

徐尽欢嘴角抽搐,心想这才是你的目的吧,看了看她,又看了眼讲台上微笑的郁云川,抱着杯子走了。

排队轮到她的时候课间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后面的人不住催促,她迅速接好另外两杯水,拧紧了盖子,等轮到郁云川的水杯时,一打开盖子就有药味徐徐飘出。

回去的时候楚依萱已经等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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