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愣间忽然感觉到衣兜里有轻微的震动,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欣喜若狂,记得下午放学之后曾接到过祝言明的电话,说有应酬,就不去接她了,当时并未将手机放回包里,随手揣进了衣兜。
衣服厚实,放只手机也不明显,想必那些人也没对她搜身,真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爬回床上,又是扯衣服又是扭手腕的折腾了好一会才把手机拿出来,这只黑色的巴掌大的手机,此时已然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屏幕下方的提示灯一闪一闪的,反身扭着手指头点开屏幕,铺天该地的都是未接电话未读短信,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又震了起来,她不由庆幸一直都有将手机调成震动的习惯。
为避免外面的人听到,她赶紧接了电话,但是她错了,电话一接通那边陈优优的咆哮声立即传来,直着身坐在床上都能听得清楚,吓得她立即摁住了听筒,额际冷汗都下来了。
这是她唯一逃出生天的机会,要是被这样葬送了,她估计得死不瞑目。
眼看电量只剩一格,徐尽欢挪下床,把手机放在床边小声急促的说:“优优,求你别吵了,我被绑架了!”
不知道陈优优有没有听到,又嚷了两声,那边已经换成一个男声,是祝言明,沉声说:“欢欢,你现在在哪里?怎么一天了也不接……”
“听我说!”徐尽欢蹲在地上凑近话筒压低声音急促的说:“祝言明,我被绑架了,对方要拿我对付徐长夏,暂时不会有危险,不过我不知道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市里,被关在普通的居室套房内,外面客厅有人看守,大概在三、四楼的位置,窗子上贴着窗纸我什么都看不清,帮我报警。”
祝言明因为紧张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开口声音都打颤:“欢欢,不怕不怕,我这就报警,不管他们让你做什么你都要顺从,记住,不管是什么,命最重要知道吗?”
徐尽欢一边注意外面动静一边应着,一直强撑着的精神慢慢崩溃,鼻尖泛酸,说到底她也只是个被亲人捧在手心宠着的女孩子,能做到临危不乱已是极限,危难中听到亲人的声音再也支撑不住,眼泪摇摇欲坠。
那边隐约能听到陈优优与楚依萱急切的声音,徐尽欢不想让他们担心,又道:“我现在没事,未免他们听到我先挂了,等找到线索我再联系你们。”
“等等……”祝言明顿了顿,似在与谁说着什么,然后又问:“窗子上贴的窗纸是什么样子什么颜色的?描述清楚一点。”
徐尽欢爬起身,用脚扯开窗帘看了看,趴回话筒低声道:“深蓝色的,上面斑斓的涂着一些其他颜色,有点像中世纪教堂里的彩绘玻璃。”
祝言明已经镇定下来,沉沉的道:“欢欢,要不你别挂电话了,就这样开着藏在身上吧,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你来不及通知我们就糟了,听不到你的情况我非得担心死不可,如果房间里只有你,你就将门锁好,我们现在就去接你回来,别怕。”
徐尽欢咽下哽咽嗯了一声,又像拿出电话时一样折腾了半天才又妥善的放回衣兜,紧张的身上又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小心的盯着门板。
苦中作乐的想道,若是让她去做特工神偷什么的,用不了几次就得吓出心脏病来,心理素质太差了。
挪到门边小心的拧上门锁,不过估计作用不大,对方应该有钥匙,只是她能安稳的呆在房间这么久没人来打扰,显然他们老大默认了她的条件,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但愿徐长夏很忙,又或者对陌生来电不予理会,至少也能给她拖延些时间。
想到那个名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母亲去世刚一年,现在难道要轮到她了?徐长夏……真像个魔咒。
昏迷刚醒来一点睡意也无,呆呆的靠坐在窗边的地板上,听着外面车水马龙的繁华,好像时间再一次遗忘了她,兀自向前流淌,惟独她这个角落里,时间停驻,缓慢的让人躁里难安。
渐渐的,外面已听不到人声,汽车驶过的声音也越发稀少,电话中安安静静,不知道祝言明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天色依旧漆黑,明明一晚上都没过去,徐尽欢心头仿佛又走过了一生,还做了一个极长极长的梦。
梦里曾有人伤害过她,却有更多的人宠爱着她,在某一年的某一天,她遇见了一个笑起来像是雨后晴空的男人,干净,澄澈,温暖的无法形容,一直不明白,一个人的内心究竟要多美好,笑起来才能这样迷人?所以一直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只可惜,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靠近他的心,无法读懂那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微微动了动僵硬的手脚,被外面忽然响起的开门声吓了一跳,脚步声纷纷乱乱的停在门外,紧接着门把手被转了转,徐尽欢身体跟着颤了颤。
然而门还是被从外面打开了,一群人脸色不好的进来,一个脾气暴躁的小混混上来就将刚站起身的她踹倒在地:“臭丫头,找死呢你。”
徐尽欢不着痕迹的将胳膊贴紧左侧的衣兜,企图捂住话筒,胳膊肘磕在地上生生的疼。
“行了,”老大手里托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呵的一声笑了,徐徐道:“徐长夏,听到了么?我可没有骗你,你的宝贝女儿真的在我这里呢,要不要见一面?”
电脑里不断有车鸣声响起,而后呼啸而过,男子沉沉的声音带着点隐忍,缓缓吐出一个字:“见。”
笔记本放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