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冉在床的那一侧,动了动身子,睡得很不舒服,总感觉背后有股……不是女子的气味。
这不会是中邪了吧……
娄冉惺忪睡眼,这会儿没有在意身边的气味是什么人,从什么地方散发出来的。
可能是困了,娄冉侧身,顺手就扒拉在拓跋嗣身上……
这个高度好像有些奇怪……怎么软乎乎的……
她摸来摸去,手指游走于拓跋嗣的腰间,“这感觉,好微妙……”好像是摸到了衣角,这布料,不像是自己身上的。
缓缓睁眼,朦胧之下,映衬拓跋嗣的睫毛——睫毛轻轻煽动。
他近日劳苦,面色有些稍暗,最近拓跋珪的病症让拓跋嗣很忧心,父皇的身体不止他一人在担忧,看戏的人有很多,不过有些是局中人,看戏做戏、有些是局外人,言不关己。
娄冉捂住了嘴,眼睛吓的闪烁几下,怎么是太子!
“天哪……”
夜深了,拓跋嗣已经很累了,倒头就睡着了,连娄冉已经醒来都没有察觉到。
她悄悄的爬起,却发现自己的衣袖被拓跋嗣抓了个正着,手里握这么紧,娄冉皱了皱眉头……这可不像是睡着的人有的力气啊……
“咳——”她轻咳,希望能唤起这个睡在她床边的男子,话说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以后还嫁人呢哎,怎么能这样子?
“喂!”拓跋嗣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睡死过去似的……若不是他手里一直紧抓着娄冉的衣袖有些力量让人清楚感受的到这人还活着,娄冉差点都想把手放在他鼻下看看还有没有气息。
“哇,这都叫不醒?”
要不算了?醒来之后反而还解释不清楚了,这尴尬劲儿真是够厉害!
娄冉轻轻用手扒开拓跋嗣,悄悄爬起来,拓跋嗣一点动静都没有。
“呼——真是麻烦!”想此人也是当今太子啊,怎么也跟个无赖一样!哪有不经世事就直接睡到姑娘床上的……
“东宫还不够你住的?”娄冉站在床边看了看睡在这里的人,反正叫也叫不醒,干脆,不叫了。
娄冉坐在凳子上看着外面的月色,打开窗就能看见星星,除了星星还有一轮弯弯的月牙,月亮大概是这世上对有情人最美好的称呼,诉说月牙——可谓,两端尖朝外,内部圆润只对心上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娄冉想见邝明月,很想,来宫里的这些日子不知道邝明月有没有打听过自己,毕竟当时说好了一日便出宫,邝明月那句等待的言语,总是会在娄冉的耳畔回荡,想起就心生欢喜……
夜色已经喧宾夺主抢走了白昼的光芒,娄冉坐在那里,不自觉的也困倦了。
星光迷离,月色璀璨,摇曳的烛火带着万家祥和坠入宫墙间,丝丝红晕带来夜色的静谧和美丽,风柔和地飞着,带着叶落飘洒,柳依依和邝明月这会走在一条灯火不算完胜的夜路归途上。
若能常伴于明月身侧,做一个星,还有何不值得……
“小姐?”门被推开一下,孙心这会儿进来了,一进门就看见床上躺着的人,背影就知那是拓跋嗣。
太子怎么会在这儿?
孙心一进门没看见那边窗下的娄冉,倒是一眼就瞄见了拓跋嗣,这事儿还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连床都能共枕了?孙心眼里没什么另类眼光,只是魅色暗沉许多。
“挺有本事?”孙心低声,没被别人听到,她逐步靠近拓跋嗣,一步接一步地,脚步像一只鬼鬼祟祟的猫来行窃……
怎么床上只有一个人?
孙心靠近了之后才发现,床上只有一个人,娄冉不在?
人呢?
孙心正好奇娄冉的去向,那边风吹珠帘的声音响叮当,差点吓到她,往珠帘催动的那边看去,娄冉趴在那边梳妆台上睡着了……
这二人……孙心左右看了看,睡得倒是都挺沉。
“你家在哪?”
邝明月记得之前是他误将此女错认成了父亲要找的那个麻子,但是好像在府上留了她几日后,就放她走了,这会儿再次以这种方式再见,倒……真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儿。
“我家?”
柳依依有些不知所云,她哪里有家,她只是一个佣人,娄府算是她的家吗?如果可以算是,那就是,如果娄家不算她的家,那这些年来,她不过是个流浪的丑人罢了。
“诶,我想起你家在哪了。”邝明月原本一直走在柳依依的前面,这会儿突然停下了脚步,往后面转去,“我那个时候是在你家后不远处的小溪边碰到你的。”
“哦。”柳依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斗笠,略带讥笑地说,“你记错了,那不是我家。”
邝明月看着柳依依从自己身边经过,面纱里面是什么竟然一点都看不到,“你为什么要把自己裹得那么紧?”
为什么裹得这么紧?
“你刚才不是看见我了么,你手如果不抖,我也不会裹得这么紧跟你走。”柳依依脚下的步子很小,她希望可以将所有的两步化作三步,那就能和这个朗月出青山的公子多一点点相处的时光。
邝明月看着这女子,笑了一下,“你的样子我早见过了,刚刚只是风吹了一下,手抖动而已。”怎么是这么敏感的个姑娘,“遮的难受就卸下来吧,我记得你的样子,没必要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邝明月身后有个商贩推车经过,他往前快步走了走,前面的人又吃惊于邝明月的一言一行,顿挫了一下,两人竟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