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疏竹一笑,道:“段婆婆说笑了,这位是风某义妹楚晴,那两位是风某的朋友,水凌月、水云湫女侠。”风疏竹扶着楚晴的肩头说道。
楚晴一踮脚,笑靥如花,道:“见过婆婆,我叫楚晴。”
那被称呼段婆婆的老妇,呵呵一笑,依旧声色沙哑,仿佛气息不足一样道:“好,好,都好,快进屋去坐吧,风雨就要来了。”说着转身引路,走近房舍,推开西侧厢房,道:“公子上次住的这间,老身未曾动过。”说着转过身来,看了眼众人,接着道:“只是此次多了几位客人,不知是否嫌窄了。”
风疏竹一笑,道:“能有避雨之所,我等感激不尽,段婆婆不必如此客气了。”
那老妇点点头,转身回屋,点起桌上的油灯,此时跟着进来的楚晴才看清,这房间不大,有一张简陋的竹塌,仅可供一人躺卧,而且没有被褥。地中央放着一张木桌,配了两把竹椅。西侧屋墙上钉着一个小神龛,里面不见神像,却只有“岁月”二字,神龛下放着两个破旧蒲团,看样子是主人上香时跪拜用的。在屋门后的地面上放着一个簸箕,里面垫着许多柔软的草叶,不知何用。总之说来房屋极其简陋,灯火也是微弱如豆,但是却洒扫得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段婆婆见众人都进得屋内,对着风疏竹脸含笑意,低声道:“公子,老身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风疏竹一拱手,道:“段婆婆但讲无妨。”
段婆婆扫了众人一眼,目光在楚晴身上停留片刻,才收回目光,道:“公子道行超凡入圣,世所罕见,老身对此心悦诚服,但老身在此只求个恬淡闲适,不知公子此来是作客,还是带来风雨呢?”说着指指窗外。
风疏竹闻言,一笑道:“段婆婆过虑了,风某此来皆因路遇风雨,天黑难以赶路,只借宿一晚,明晨便走,多有叨扰,请勿见怪。”
段婆婆沉默了片刻,却轻轻摇摇头,又道:“老身看几位皆非凡夫俗子,他日定是风云人物,但仙也好,魔也罢,老身避世于此,不想卷入风雨之中,明晨雨停,就请自便吧,望各位体谅。”说着,慢吞吞地走到水云湫面前,打量了两眼,叹息一声道:“这位水月宫女弟子,体内至少中了两种以上奇毒,本性迷失,可惜了一副清丽面孔。”边说边从袖口取出一粒红色丹药,送到水凌月手中,道:“老身与水月大师素有渊源,今日就当还她个人情吧,也了却老身多年夙愿,但此丹药只能解她体内一种毒,余下就看你师父的了。”
水凌月看了眼段婆婆,手捏着那粒丹药,并未言语,而是转头看向风疏竹,似在寻求答案。
段婆婆看在眼里,微微摇头,佝偻着腰,慢慢向外走去,边走边呐呐自语道:“东风恶,欢情薄……”
风疏竹目送段婆婆出去,转头对水凌月轻道:“水姑娘不必担心,这段婆婆可信。”
水凌月闻言,犹豫之色顿消,扶着师姐水云湫坐到竹塌上,将那粒红色丹药喂食给了她。
在一旁闲着无事的楚晴听段婆婆讲走时念叨的几句话,一头雾水,琢磨半天也没有弄懂,想了想却走到小神龛前,虔诚跪拜下去,叩了几个头。
风疏竹一笑道:“晴儿,为何跪拜?”
楚晴看了眼小神龛,站起身来,嘻嘻一笑道:“我虽然不知道这‘岁月’是那尊神佛,但我们却借用了人家道场,拜一拜也是好的。”
风疏竹一笑,摇头道:“这‘岁月’如何是神佛了,乃是段婆婆的一种心境,人生每天还是不送走岁月,迎来岁月吗。”
楚晴站起身来,盯着小神龛中的“岁月”二字,回味着风疏竹说的话,一双水汪汪的眸子一转,立起一根手指,笑着道:“风大哥哥,我懂了,就是说人生就是送走昨天,迎来明天,可是……”
风疏竹嘴唇一扁,笑道:“可是什么?”
楚晴若有所思的模样道:“可是我认为,最重要的不是今天吗?而且风大哥哥,你不是与我说过什么‘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接着还有什么古橘子来……,什么就空了。”说完,楚晴自己都不好意的伸了下舌头。
风疏竹瞪了她一眼,笑道:“是‘故君子事来而心始现,事去而心随空。’,什么橘子,我看你是饿了吧。”
楚晴嘻嘻一笑,道:“你这一说,我还真饿了。”
“吱呀”一声,却是房门被推开,只见家主段婆婆佝偻着腰,手里拎着一只竹篮,带着一身风雨气息,走了进来,扫了众人一眼,温声道:“穷乡僻壤,没什么可待客,老身采了些野果,请各位贵客食用吧。”
楚晴一见,自是欢喜,赶紧跑过去接过篮子,笑道:“谢谢婆婆。”
段婆婆笑了笑,道:“谢什么,小姑娘灵动得很啊,你们刚才的谈话,老身也听到了,风公子说的没错,这岁月确实为老身修行多年的心得,平淡中送走岁月迎来岁月,日复一日。”接着眼中充满慈爱之色,看着楚晴道:“但最重要的确是今天,风公子只是少说了一句‘站在当下’,就被你个小姑娘钻了空子,一番刁难。”说完笑了起来。
楚晴不好意思地伸了下舌头,提着篮子,岔开话题道:“我给大家分水果。”说着,从篮子里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