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祥看到妹妹脸上掉下了泪珠,心中立刻恐慌了起来。他一把将糖全部塞进林欣洁的手中,然后将沙包朝空中一扔,飞快地跑回到自己与弟弟居住的小屋子,小心地探出脑袋,观察着吴氏母女的情绪。
在林家第三代的孩子里,吴氏一向与林欣祥关系亲近,见他如今竟然变成了这样,不由地有些心疼。她低下身子,对着林欣祥张开双手,柔声安抚他:“祥哥儿,莫怕!出来同二婶和妹妹一起玩沙包好不好?你妹妹她只是沙子迷了眼睛,没什么大事的!”
林欣祥伸出头,虽然警惕但还是带着十足的呆气地开口道:“你……不会打我?不会揍我?”
吴氏立刻摇头道:“怎么会呢?别怕,二婶不会的。”
林欣洁也配合着说:“对的,不要怕,大哥。”
林欣祥见两人态度温和,不像弟弟与妹妹那般可怕,这才敢小心翼翼地迈出小半步,却不敢继续再走,而是定在原地又一次抬头问了一遍:“你们真的不会打我?”
看着林欣祥这样的反应,林欣洁多少也猜到了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这个傻大哥在林家受到的待遇,看来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林欣瑞和林欣美这两个人是没少欺负他。
一想到曾经林欣祥偷偷留下吃的给自己,帮着自己躲开林欣瑞与林欣美的捉弄,林欣洁也心疼起来。她也放柔了声调,开口道:“大哥,我是洁儿,你忘了吗?”
林欣祥刚想要回答,谁知门口却传来了一个咬着舌头且发音有些生硬的女子声音。
“这里就是林妹妹家啊!陈兄弟与林妹妹家住的竟然这样近?也不知道她今天会不会回来?”
林欣洁识得这个声音,心里十分疑惑,便转身不再关注林欣祥,而是朝正一脚踏进林家院子的茉莉与陈阳看去,问道:“你们怎么……”
茉莉的性子一向利落,见林欣洁回头看向自己,便立刻快跑几步,一把抓住了林欣洁的手。她大笑着开口道:
“林妹妹,没想到会见到我吧?其实是陈姨邀请我到她家过节的。我想我一个人在镇上呆着也怪没意思的,正好也想找你玩玩闹闹的,正好陈家离你家近,陈阳还说你也会回村过节,所以我就来了!没想到,我运气这样好,只是随便走走,竟然就遇到你了!快,带我去听月山上玩去!我可听说了,那里可有意思了!”
茉莉说完,就睁着大眼睛盯着林欣洁看过去,等着让她回答。原本茉莉说话的声音占满了林欣洁所有的注意,可是当茉莉话说完后,安静等林欣洁回答的时候,却让她有一丝不适,也让她注意到一旁刻意不将目光放到自己身上的陈阳,心里突然觉得尴尬。
茉莉倒是没有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还是好奇地看着林欣洁,等着她回答自己一会的打算。
吴氏见女儿这样为难,便主动替她开口婉拒道:“茉莉小姐,不好意思。一会煮腊八粥还需要洁儿帮忙呢,实在是不能与你们一同去了。若是茉莉小姐实在想去,过完年后,让洁儿带你去,成不?”
茉莉点头应了一声好,就拉着一言不发的陈阳打算离开林家,走到门口刚好遇到了正扶着林老太太回来的林家人。林老太太闹了一阵早就累了,这会儿正把着大媳妇的手,颤颤巍巍地走着,谁知道却被性格活泼的茉莉撞倒在大儿子的怀中。
林言成急忙扶住母亲,抬头就要说话,可是看到茉莉的胡人长相,却又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这时候身后的陈阳赶上茉莉,立刻开口致歉道:“林大叔,对不起,对不起。茉莉她性子急,难免做事毛毛躁躁,撞到了林奶奶,实在不好意思。”
茉莉也注意到自己撞到了老人家,立刻低头致歉起来。不料林老太太这时候却突然被迷了心智,只是一味地捂住耳朵大叫,任谁都拦不住。
这样疯狂的举动,让茉莉更加害怕。她想要伸手拉住林老太太,以防老人家跌伤了骨头。可谁知茉莉的手刚刚伸出来,一旁的林言成就立刻拦住了她。
林言成大声道:“你要做什么!你离我娘远点!”
茉莉被林言成的举动吓了一跳,但看到林言成这样不满地看着自己,茉莉想了一下,便依着对方的话语,停下了想要扶住林老太太的举动。看到林言成依然警惕自己的眼神,茉莉想了一下,就拉着陈阳,嚷着让他带自己去四处看看,离开了林欣洁的视线范围。
林欣洁笑盈盈地与茉莉告别,冷眼看着大人们带着好容易安静下来的林老太太带到家里,便跟着母亲来到了灶房。
吴氏洗了洗手,进了灶房,想要看看林家人今日准备了什么食材,好准备晚上的团圆饭。可是刚刚打开了壁橱的罩帘,却看到了自己意料之外的东西,忍不住吃惊地轻叫了一声。
林欣洁听到母亲发出这样的声响,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便立刻赶了过来。谁知道却看到母亲忧愁地将壁橱内的剩菜剩饭都一碟一碟地端了出来。
今天虽还不到腊八,但是林家人似乎已经提前喝上了腊八粥,只是那腊八粥实在寒酸的可以,除了数得出来的几粒大米,再就是各种麦麸、糙米、山果子、干草籽等等穷人家常常用来填饱肚子的便宜东西。
“大嫂……”吴氏的声音有些发颤,“这东西是你们吃的?孩子们和娘也都吃这个?”
曾氏翻了一下眼皮,不满的扫了一眼被林家兄弟安置在院子中晒太阳养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