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亦可良久不语,霍西城知道,他找到了她的软肋,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窃喜,而是感到难过,为她。如果可以,他想抱住她,告诉她,别担心。如果嘟嘟这个小家伙会因为优裕的生活而抛弃她,那他第一个就饶不过他!
可是,不行。
手指蜷缩着蠕动着,最终,仍是紧紧握成了拳。
如果只有这种方法能留下她,那他会用!
墙上钟表的分针滴滴哒哒的走了十个小格子,方亦可也抬起了头,她露出个虚弱的笑容,“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现在,他趴在我怀里对我说,妈妈,我想回家去。而我答应了,所以,我要带他回去。要是他以后后悔了,想回来了,只要你愿意,我也不会拦着。可是,那也是以后的事了,我能顾的,只是眼下。”
闻言,霍西城心头的怒意层层萦绕,但拿嘟嘟都无法留住她的脚步,他发脾气,她又怎么可能在意!
“你是铁了心要回去,是吗?”
方亦可垂眉敛目,最简单不过的道,“是。”
霍西城冷冷的笑了起来,“那也可以,不过要等一个月之后了,我必须确定你没有怀孕,你才能离开。你不会以为同样的错,我会犯第二次吧。”
方亦可的脸慢慢蔓上了红晕,因为羞耻。
那一晚,是她不愿提及的。
她的手紧攥着,甚至始终垂着脸,不敢去看任何东西,她怕看到什么,就想抓起来丢到对面男人的脸上。
他居然说这种话,是把她当什么?!
老混蛋!
咬着牙忍下这波羞辱,她腾的站起身,目光掠过他,人便跑上了楼。
听着楼梯都被她踩出咚咚咚的声音,霍西城挑了挑眉,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他也很快起身回了房间。
本以为自己拿着话逼住了方亦可,至少还能留她们母子多一个月在身边,可以轻松一些,然而完全没有感觉到,甚至,心思愈发的深沉了。
他洗过澡,躺到床上,怎么闭都闭上眼睛,只能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喉咙里有些痒痒的,想要抽支烟。
他已经有些天没抽了。
之前他抽烟时,被方亦可看到,她不知怎么地就咳了起来,还咳的惊天动地,仿佛都要把肺咳出来了。他一时惊讶,便想着她大抵是被烟味呛到。然后手里拿着烟时,就不那么想抽了。倒不是的呛到她,而是担心孩子……
没错,只是担心嘟嘟会被呛到,而且听说小孩子不喜欢身上有烟味的大人。为了多亲近孩子,他才暂时性的把烟扔掉了。
本想着戒了也就戒了,哪知道,今天又有些想了。这么躺着,就觉得越来越想抽,想的连觉都睡不着了。霍西城索性坐起身,背靠在床头,目光淡淡的看向前方的虚无。
这几天,他知道方亦可在家里不好过。
那天之后,她便开始与他冷战,话都说不上几句。但凡开口,便是要离开。
他心里又气又怒,却无法将火气渲泄到她的身上。
于是,他就干脆去了外面,处理顾晓婉装病事件的后续。
如他所料,那个姓洛的在方亦可面前,口口声声的为她着想,可实际上呢,这次事情,明摆着方亦可险些受到极大的伤害,他却不过是对始作俑者斥责几句,甚至对于那个罗岩,还采取了保护的态度!
真是可笑!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好,看的可不应该是他说了什么,而是做了什么!
也只有方亦可那个傻女人,才会觉得姓洛的是朋友,那种真出了事优柔寡断的货色,算是哪门子的朋友?!
他本就不爽,看到这种情形,自然更加气不平。
干脆让霍五和霍六他们出去活动了一番,也省得他们整天叫着没事做。
相信很快,他们就会尝到企图伤害他女人的苦果了!
霍西城把心思转到这件事上,心思倒平静了些许,决定明天再去加点料,谁让他今天又不爽了呢,这还不是要怪姓洛的那些人!
他是舒服了不少,可洛青川的别墅里,顾晓婉是躺也躺不下,坐也坐不下,当然真如芒针刺背,寝食难安!
好不容易等到午夜过后,洛青川才一身酒气的回来。
顾晓婉撑着身子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身,急切地看着从门口进来的男人,一脸的哀怨。
若是从前,她露出这副表情,洛青川少不得要心疼的,肯定要问为什么。可是现在,他瞥了一眼,却只道,“晚了,该睡了。”
顾晓婉心里又怒又悲,顺手就抄起桌上的杯子扔了过去。
剩着一些牛奶的玻璃杯摔在洛青川的面前,阻住了他欲要上楼的步伐,他停下脚步,侧头,俊逸的面孔没了温和,眸中是厌倦是疲惫,表情则尽力维持了淡淡,“你这是做什么?在医院还没发够脾气,回到家还是这样?如果你嫌弃在这里住的不开心,那么明天我就让人送你回老宅!”
顾晓婉是才出得院,原本说好的,她虽然烧退了,但身体还虚弱,准备在医院观察一阵子再出院。万一发生意外状况,在医院的话也更方便救治。可是,她却因为洛青川一直没去看她,烦燥的冲着护工发起了脾气,结果有人就投诉到了院长那里。
罗岩这几天都在准备去支边的事,不在医院,所以,医院上层连个替她圆话的人都没有。
院方很快就给她办了手续,要送她出院。
被赶出医院这种丢人的事,让顾晓婉的心情大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