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时刻,风之精化身成一张巨,牢牢挡在了挽兮面前,将如潮水般的尸体隔开。
抓住这片刻喘息,挽兮凝出风刃,咻地将那只手干净利落地,从手腕处齐根切断了,可那只无主的手,依然紧紧地抓着她的脚踝,怎样也掰不下来。
挽兮无法,只得携着那只手,继续向前奔跑了起来。
为了加快自己的速度,她还借助了风的力量,不过由于害怕再误入其它空间和领域,错过了心中指示的最佳路线,挽兮不敢让速度太快。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她奔下了山坡,前方蓦地出现了一大片蓝莹莹的花海。
最初时挽兮以为自己又到了另一个空间,否则在这么寒冷的冻土上,怎么会突然长出这么大一片花海?
可是当她回头看去,那群好不容易才拉开距离的尸群,又追了上来了,身后的景致完全一样,显然她还是在冻土世界里。
“反常必有妖。”有了前车之鉴,风之精紧紧跟在她身后道。
但是挽兮已经没机会想那么多了,后有狼群,前面就是有老虎也要先上了再说。
她继续向前直接跑进了花海里。
就像是印证了这里确有异常,等挽兮跑进了花海以后,就听不到后头追兵的声音了。
她转身一瞧,正对上无数双惨白的眼睛,那一群死尸正诡异地挤在花海边缘,不再前进半步,仿佛这里有什么东西阻碍了它们的脚步。
挽兮的心高高提了起来,丝毫不敢松懈,就怕下一秒身边这些妖冶的蓝花,会变成什么怪物暴起伤人。
不过等她走入到花海深处,这里也没有任何异常发生,平静得就像是一片再普通不过的花海。
挽兮心里正狐疑,就在这个时候,指引她寻找鄢列的那道感觉忽然消失了。
万籁俱寂,唯有微风从她鬓角掠过,吹起她几缕乌发。
这猝不及防的变故,让挽兮凝滞了数息。
然而短暂的静止之后,是更强烈的情绪涌上。
鄢列一定就在这里!
“鄢列!”她放声呼喊,声音在空旷的山野远远传出。
无人应答。
挽兮使出秘术,试图从风里分析出有用的讯息,然而一无所获,不仅没有声音,还没有一丝一毫她熟悉的气息。
那家伙一定将自己的气息藏起来了。
于是挽兮便只能拨开半人高的蓝色花丛,一寸一寸地仔细搜索,风之精与她分头行动,朝另一个方向寻找。
“鄢列!”遍寻不见,挽兮又唤,挂念的人近在咫尺,她的心情愈发焦灼,唯恐鄢列已经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不行,她得镇静下来,挽兮在心里对自己道,都已经来到这里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自己吓唬自己是没有意义的。
就在她打算扩大搜索范围,朝更远处的花海跋涉而去时,熟悉的磁性嗓音低低地传入了她的耳里。
“你都说我是恶贯满盈之徒了,还来寻我何故?”
大概是久未言语,这道声音沙哑得厉害,断断续续的。
“鄢列?”挽兮的激动与喜悦溢于言表,她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了一片蓝莹莹的花海,并无半个人影。
“你在哪里?”她朝着声音发出的所在走去,有些疑惑。
话音刚落,眼前的花海蓦地发生了变化,原本浓密的花丛空出了一小块位置,一名银发男子躺在那里,手里捏着一颗宛若透明的琉璃珠子。
看到幻珠的时候,挽兮马上明白过来了,原来是幻境,怪不得她遍寻不着他的人影。
“你怎么了?”挽兮扑倒在他身边,将他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
“无妨,不过是些小伤,调息疗养就好。”鄢列哑声道,淡色的眼里有红色的血丝,双唇也干涸得失了光泽。
就他这副模样,还说是小伤?挽兮心里又是气怒又是心疼,强忍着从乾坤袋里摸出那最后一颗九转丹,不由分说地喂他服下了。
“你的手怎么回事?”鄢列目光一凝,盯着她双手上缠绕的布条。
“无妨,小伤而已。”挽兮将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鄢列眉头微蹙,显然不满意她这个答案。
挽兮可不理会他,径直去解他的腰带,鄢列一怔,“做什么?”
“你不肯说你的伤,那我就亲自检查。”挽兮手上的动作不停,可惜她现在两手上都缠了布条,这样精细的需要运用到每根手指的活儿,做起来就异常笨拙,还引得她十指作痛,半天都没能成功。
“别拉了,我说。”鄢列无奈投降,将自己的伤势无一遗漏地报出。
挽兮听在耳里,心惊肉跳。
“雍时怎么能对你下得了这般狠手?”挽兮红了眼眶,“他这是真的不认你了?”骨肉至亲,真的可以说不要就不要啊。
“他的子嗣不止我一个,我在他眼里就是个污点罢了。”鄢列神情淡漠,“之前他肯再给我一次机会,已经是极限,如今再遇到我,他当然不会手下留情。”
孔雀性傲,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的污点,之前鄢列拒绝了雍时施舍的机会,还用假的血梧桐欺骗了他,这个做法无疑狠狠落了对方的面子。
颜面有损,雍时心高气傲如何能容忍?受到聚灵山的邀约,当然是义不容辞地前来“大义灭亲”了。
“那长明阁呢?你被追杀他们就没有派人来帮你吗?”挽兮艰难地问。
鄢列眼神闪了闪,“我后来是独自行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