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说这话的意图,是希望挽兮能够因为担心鄢列,而坚持跟着一起去长极洲。
挽兮听到这里,却心里一动,海上寻踪倒是难不倒她,否则三神山在海上飘荡无踪,她要怎么回家?
只可惜她并不想让鄢列拿到血泉,如果长极洲真的那么难寻找,他找不到更好。
“你看起来倒不担心鄢列。”醉生发现挽兮眼中的紧张之色消退,不露声色地道。
“鄢列要取血泉,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挽兮沉着下来,条理清晰地分析,“这是你们阁主想要的东西,长明阁不会无人相助吧?更何况你们计划了这么久,这些困难,不会这时才考虑到吧?”
“所以,鄢列若有不顺,你们应该比我更担心才是。”她没有直接回应醉生的话,反是迂回作战。
“我们是会帮助他处理弱水边上的那些麻烦,可是弱水,只有鄢列能过去。”醉生故作漫不经心地夹了个点心,放进口中细细品味。
“为什么只有鄢列能过去?”挽兮的目光游移了一瞬,想起一事来。
醉生耸耸肩,“阁主说的,我也不清楚。”
挽兮略一沉思,她想到的事情,却是跟鄢列与她提过的明王谷的秘密有关。
明王谷自称为孔雀明王的后裔,但是血脉经过多代传承已然稀薄,成年后只有寥寥无几的族人仍能化形成功,而成为族长的关键,首先就是要具备化形的能力。
鄢列的来历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这个“没有多少人”里一定不包括那位长明阁阁主。
他说只有鄢列能过去,该不会是让鄢列化形,飞渡弱水吧?
可是她也记得鄢列说过,他能维持人形以后就从未再尝试过化形,这其中的风险不言而喻。
“不过既然阁主这么说了,我们就确信鄢列一定有能力做这件事,毕竟”醉生的语气忽然沉缓起来,“如果鄢列拿不回血泉,可能就一直都见不到阁主呢,你知道阁主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为了阁主,无论如何他都会全力以赴的。”
“你们阁主不是在长明阁里吗?怎么会见不到?”挽兮敏感地察觉到不对,“鄢列不是才回去见过?”
“非也非也。”醉生摇摇头,“阁主闭关修行已经十多年了,无论阁中发生何事都没有现身,就是我们这些人,谁都不曾再真正见过他。”
这个消息委实出乎挽兮预料,如果长明阁阁主一直不现身,那她岂非也不能有机会对帝药动手?
醉生又幽幽叹了口气,“唉,那么久见不到他老人家,说来还真是令人想念,我想鄢列应该也如此吧,不过好在等我们拿到了血泉,阁主就会出关了。”
他要合成古方,当然得亲自出关来做,挽兮心中暗哼。
不过这样一来,她原本打的盘算岂不是大错特错?为了让阁主带着帝药现身,她不仅不能阻挠鄢列获得血泉,还要确保他能够成功。
这个转变太突然,挽兮一时沉吟不语。
这边醉生也在暗自留意她的神色,阁主交待他的话,如今他已经传达到位,端看这姑娘是不是会如阁主预期的那样,要跟着鄢列去长极洲了。
很快,姑娘抬起脸,神情自然道:“那就先预祝你们成功了。”
这话听着,叫人摸不透她的真实想法,醉生想着,要不要再敲打敲打呢,挽兮便将话题转开了。
“现在饭饱茶足,你该和我回归正题了吧?”她可没忘这人是用什么诱饵引她前来的。
可是那对醉生来说,仅仅只是个诱饵罢了,现在用完了,丢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你对阁主那么好奇,难道还不是因为对鄢列上心?”醉生顾左右而言他,“你是不是考虑了我上次给你的建议,打算取代阁主在鄢列心中的地位了?”
一看醉生这态度,挽兮就知道自己是被他耍了。
但是同样的,她的真正目的也不能被眼前之人察觉,于是她不仅不能继续追问,还只能跟着打起哈哈,将她想要打探的行为掩饰过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醉生都没有再来骚扰她,直到她和鄢列要离开无暗城的前一天傍晚。
“你真的不想跟着鄢列去长极洲看看?”
挽兮正在收拾东西,醉生从门外晃了进来,彼时鄢列去长明阁确定最后的计划了,因此醉生的到来可谓毫无阻碍。
“你不是说了吗?长极洲很凶险,我去会拖累鄢列的。”挽兮拒绝得非常爽快。
“怎么会是拖累呢?鄢列还跟我说过,你曾经救过他。”醉生道,“你对自己可得有信心。”
“那不过是个意外。”挽兮不为所动,“我对自己有信心,但在这之前,得先掂量清楚自己的斤两。”
接下来,醉生又旁敲侧击了几句,然而全都被挽兮滴水不漏地推回去了。
无奈,他只好离开了。
醉生走后,风之精悄悄问她,“你不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去了吗?怎么这会儿又说不去了?”
“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挽兮收拾包袱的手一顿,“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醉生上次来找她时,其实她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只不过并不肯定,不过通过方才那回,她是真的确定了。
醉生很想她跟着鄢列一起去长极洲。
一开始她只是肤浅地以为,醉生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想破坏鄢列的行动,但是后来想想,似乎并非如此。
这个行动如此重大,醉生怎敢轻易做手脚?
鉴于她推测长明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