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只是想气气幽铃,以回敬她的态度而已,此时见好就收了,以免真把对方气狠了,惹出什么乱子来。
瞅着幽铃一时不备,挽兮猫腰,从她挡住去路的手臂下“呲溜”钻过,一溜烟儿地飞快蹿上了楼。
直到了楼上,挽兮都能感受到一道如影随形的目光,似要将她的背部盯出窟窿。
挽兮抚了抚胸,暗暗抹了把汗。
翌日去给鄢列换药时,挽兮才知道了幽铃带给鄢列的消息。
“什么时候走?”她熟练上药的动作不停,这几天下来,鄢列背部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有愈合的迹象了。
“这个月底就动身。”到时候他身上的伤口,应该能愈合得七七八八了。
挽兮算了算时间,那时候离开无暗城,以风之精的速度应该能赶得上去传递消息,便也放下心来。
“到时候我会先把你送回山谷。”执行任务,那里有不可测的风险,鄢列无意带她同行。
挽兮没应许他好还是不好,其实她自己也没有想清楚,到底要不要跟着鄢列一块儿去长极洲。
一旦鄢列顺利拿到了长极血泉,将古方上的材料全部收集好,长明阁阁主把帝药用掉了可怎么办?
如果鄢列拿不到血泉,那帝药至少还是无恙的。
挽兮的眼神闪烁着,明灭不定。
鄢列见她不语,只当她是默认了。
当晚,挽兮又不可避免地失眠了,如果她要阻挠鄢列拿到血泉,那应该用什么办法才好呢?
做得太明显了肯定不行,但是要做得隐蔽嘛,以鄢列的心细程度,和他玩心眼儿挽兮没有十分把握。
她知道那些世家大派正在弱水之畔戒备着,不若把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出手来阻止?
可是鄢列现在的鞭伤还没有彻底痊愈,若是那些世家大派合力围攻,鄢列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挽兮在床上翻来覆去,只觉得自己近来使用脑子的程度,比过往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
“真是没有比我更纠结的人了!”
她气呼呼地竖起床枕,靠坐着生起了闷气。
而且她发现,无论她怎么做,只要一旦出手阻挠了鄢列,那他们可能直接就得分道扬镳了。
鄢列要将她送回山谷,不知道是不是也有这一层深意在,那家伙心思缜密,说不定也有防范她的心思。
挽兮睁眼无眠,孰不知在她烦心的时候,有人的心情也正忐忑。
长明阁最深处的巨大山洞,还是同样的位置,石壁前,一方红影缓缓折身下拜。
“您终于召唤我了。”醉生深深低头,声音很轻。
若此时能够看见他的面容,任谁都会惊讶地发现,他脸上一贯的魅惑慵懒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派端正。
只是这端正的表象下,隐藏着旁人难以察觉的一丝激动。
“我吩咐你办的事情,办得如何了?”墙壁内那道古怪的声音,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显得有些许迫不及待。
“他们两人是比之前的关系亲近了,但据我观察,还没有到两情相悦的境地。”醉生将自己的观察所得如实报告,没有半点隐瞒。
在无庸山庄,他先是设计让阴阳花分别植入挽兮与鄢列体内,给他们二人创造羁绊,后又通知了明王谷,给他们的同行之路增加难度,以期他们二人能产生感情。
甚至到了江都的时候,他还设计挽兮离开诸葛青的别院,故意让她看到鄢列身陷险境,给她一个美救英雄的机会。
不是都说患难见真情么,这么多次机会,他觉得自己已经在不遗余力地给他们刺激了,奈何这俩人就像两块硬木头,就是不开窍哪。
“那你就再使点儿劲儿!”没有听到自己心仪的答案,那道古怪的声音霎时充满了浓浓的不悦。
“可是”醉生眉头微蹙,“鄢列马上就要启程去长极洲执行任务,我还要继续下去么?”
“当然,越快越好。”墙内之人冷哼,“我已经等不及那一天的来临了。”
“此去长极洲危险重重,路上倒是有无数可以做手脚的机会。”醉生沉吟,但是心里仍有不确定,“属下就是怕干扰到任务,而且鄢列似乎也不打算将风挽兮带上”
“你不用管其它东西,你只需要将你自己的首要任务完成好。”墙内的人打断了他,“你想办法让鄢列把那小姑娘带上。”
“是。”醉生低头应下。
墙内的人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那小姑娘不愿去长极洲,你就告诉她,如果血泉取不到,我是不会从这里出去的。”
“您的意思是?”醉生听得一头雾水。
他发现阁主总是说一些语焉不详的话,上回江都城的事情也是这样,他似乎非常笃定,只要将挽兮引出诸葛青的别院,她就一定能找到鄢列。
这回也是和上回相同,墙里的人仍旧没有给他任何解释,只吩咐,“你照做便是。”
“其实属下心里一直有一事不明。”这些疑窦压在心里,让醉生百思不得其解,“鄢列视您如父,如果您想要他和风挽兮在一起,只要您一句话,他无有不从,为何还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不如让属下和他说道说道?”
“不许跟鄢列说及此事!”墙内的人蓦地阻止,声色俱厉。
醉生闭了嘴,空气顿时寂静得落针可闻。
墙内古怪的声音静了静,过了半晌,才忽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
“强扭的瓜不甜,我不喜欢用强的。”古怪的笑声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