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吃惊不已,这家伙还会这一套?
门一开,冷风呼呼灌了进来,雪花轻佻佻地飘下来,落到我的脸上,我一缩头打个寒战。
我喜欢冬天,喜欢雪,不过得在我敢于踏出房门第一步才行,在那之前,我宁愿躲在窗户后欣赏外面的雪景。要么不出门躲在温暖的房间里避寒,要么出去了就不想回来,这就是我。
所以在连着打了三个冷战之后,我的身体很快适应了外面的寒冷,头脑一清,精神立刻大振,一跃下地,双手抱臂对着他叫道:“说吧,叫我出来干什么?”
晏七行上前扳过我双肩,向后一转……
目光穿过雪花的缝隙,我诧异地望着前方,那是什么?两个雪人?跟真人一般大小的雪人。
移动脚步走近,看得更清楚了,不是雪人,准确地说,是雪雕,仿佛出自雕刻家的手笔,线条清晰细致之处,衣服上的褶皱真实可见。
那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高大,腰间佩长剑,女的俊美,肋下带短刀。男的把手搭在女的肩上,眼睛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面部线条柔和,表情温馨;女的斜倚在男的胸前,神情温宛,嘴咧着笑得甜甜密密的样子。
这两个真人雪雕,自然就是我跟晏七行,老实说雕得真漂亮,显然是用了心。我歪着头看了半天,回头瞄了晏七行一眼,他望着自己的杰作,嘴角噙着微笑,眼里大有温柔之意。
我低头微笑,心里涌起阵阵甜意。
晏七行还会这个啊……
一只手搭到我的肩头,我斜靠在他胸前,一如雪雕的姿式。
“喜欢吗?”他的声音低沉。
“什么时候弄的?”我好奇地问。
他轻声笑:“来此之前,一直听你讲家乡的雪雕冰雕,故此乘你睡觉这三日,雕来送你。”顿了顿,他又问:“喜欢吗?”
我飞快地点头赞叹说:“喜欢!好漂亮……不过要是再雕一头大雕就好了。”
“大雕?”晏七行颇觉奇怪,不明白两人中间夹头大雕干什么?
“如果再有一头大雕……。”我眼望着那对漂亮的雪人,心中无限向往。“有大雕的话,你跟我就是标准的一对——神雕侠侣!从此逍遥天地,笑傲江湖,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晏七行眼睛一亮,慢悠悠地说:“如此说来,你乐意与我做一对鸳鸯了?”
“呸!谁跟你做鸳鸯。”我撇撇嘴说。“刚才说错了,鸳鸯那种鸟儿,水性杨花花心得很,我们,要做就做对彼此忠诚的豺狼得了。”
晏七行皱起眉头,缓缓地吟道:“只羡豺狼不羡仙?”
我大笑出声,笑声在雪花的间隙中传扬。
我回房提了短剑,兴致勃勃地打算在雪雕身上刻几个字以兹纪念,想来想去想不出什么豪言壮语,那些粘粘腻腻的诸如“天长地久,海枯石烂”之类的成语早被用烂了,英文诗晏七行又看不懂,冥思苦想了半天,晏七行伸手拿过短剑,在两个雪雕身上飞快地刻了标准的隶书体字。
最后一笔写毕,手一挥,短剑插入雪地,晏七行上前拉起我的手,也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怔怔地望着雪雕上的字,不是华词美赋堆砌的海誓山盟,古代人表达爱情的语言简朴直接,但却热烈深情得如此令人感动。
“七哥。”反手握紧晏七行的手,他的手很温暖,暖意进入心底,汇成江河汹涌。我的眼眶有些热,有些湿,感觉到心中蠢动的情愫已无法掩饰,只好难为情地把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拥抱他。同时懊悔着自己为什么不能象其它女人一样富有激情,除了真心的拥抱之外,想不出该做什么来表达爱和感激。
雪下得更大,却感觉不到寒冷,美丽飘逸的雪花,轻柔地在我们身边环绕飞舞,仿佛无边的祝福,送到我们心上。
晚上,我们围坐在火盆旁,那个没用的吉它此刻派上了用场。轻拨琴弦,唱着最喜欢的英文老歌《lo》琴声轻柔,歌声低沉……
tells
tr,
lgago,
lgago;
shess
dtr,
lgago,
lo.
……
thehe
yrred,
ly,
goeacrd,
res
theprrd,
lgago,
lo.
……
我反复地弹唱,晏七行静静细听,火盆里的火花不停地闪烁,脉脉温情与火花交织,在歌声中体验心灵的交汇。半晌,我的腰被轻轻挽住,微微侧头,晏七行吻上我……
琴声停了,歌声住了。他的唇柔软而潮湿,如同我们潮湿的心灵。我们细细碎碎地吻着,很久很久。
“我们成亲吧。”他忽然在我耳边说。
火光中,我抬头看他,他的脸居然有些发红,神情颇为忸怩,但还是“勇敢”地加了一句:“明晚可好?”
“当然不好。”我眨眨眼愣愣地说:“不如就今晚吧。”
没有喜烛没有典礼没有宾客没有祝福,只是简单地行了礼,公元前一三四年冬至夜九时十五分,我,二十一世纪前女侠,二十七岁的刘丹,终于嫁给了大汉朝前直指绣衣使者,二十八岁的晏七行。
那是我有生以来过的最美好最甜蜜的冬夜,因为那一夜,我结婚了……
新婚第二天一早醒来,望着沉睡中的晏七行犹带笑意的面容,不知怎么想起了那句名言:在这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