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尚却突然从袖中掏出刀,劈开了庭院大门陈旧的锁,我立刻跳到了云霁寒身后,不敢去看庭院里面。
“这是……”云霁寒先开了口。
庭院深深,老树蟠扎,各式各样的兵器散落在地上。
“不错,是练功房。”
尉迟尚率先走了进去,“说是练功房,更不如说成是人间地狱,百鬼窟朱雀堂是负责为教主培养得力武器的机构,所有被送到这里的人,都要经过残酷的训练和选拔,每一年,只有一个人,能走出这扇门,成为百鬼窟的杀手。”
我的手心渗出了汗,见尉迟尚踏步进了庭院,我却拉住云霁寒,不叫她跟着进去。
那里,我不要再进去第二次。
尉迟尚说:“她出自练功房,心却不够硬,可她手里的剑,她的梨花落,我至今还记得。”
尉迟尚声音颤抖,道:“江城主,我不是来要东苑的,我只求你告诉我,四娘,她在哪里?她当年突然带着朱雀堂的人北上,便再无音信,她到底,怎么了?”
什么?尉迟尚不知道我在30多年前已经死了吗?
“我不知道。”我只能继续撒谎,“我不知道什么是梨花落,至于那天的剑招,我脑海里一闪而过,就耍出来了。”
尉迟尚面上有惊讶,但却又带着一丝惊喜。
“如果你要找人,可以去问林智周,不过林智周做生意不赔本儿的,你这铁公鸡肯拔毛吗?”
说完,不待尉迟尚做出什么反应,我便拉着云霁寒离开了。
我自认与尉迟尚当年交情甚浅,至于他为何生了执念,我不想深究。
我这百年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想不顾一切地珍视眼前人,哪怕搭上我所有的好运气,我也要拼尽全力,在云霁寒身边多呆几刻。
翌日一早,我骑在马上,等着云霁寒和长生交代事宜。当地的地方长官也来为我们送行,自然是来巴结云霁寒的,我打了个哈欠,还没有睡醒。
“小鸡崽子,你师父怎么还不来?”林智周上了马,我见他身后还跟着紫枫林的四个侍卫,便问他:“你也去?”
“南越有不少好货。”
林智周这谎话说得眼睛都不眨,我已经决定了,从今往后,再也不信他的话。
“来了!”我指了指远处的人马。
我冲着走在最前头的李叔夜挥了挥手,李叔夜也向我挥挥手。
“拜见城主。”李叔夜走进了,朝我行礼。
“见过李大人。”
我也冲他行礼。
“城主换了男装,本官险些没认出来。”李叔夜说着,骑着马站到我身侧,瞥了眼我骑着的马,是云霁寒的马,他脸上有些不悦,道:“这马……”
“哦!我从上次跌下马之后,就一直害怕骑马。”我找了个理由。
李叔夜皱眉,道:“抱歉。”
他可能是以为我所说的害怕源自于四皇子猎场的那次刺杀。
我摇摇头,说:“不怪你。”
林智周歪头瞧我们两个言语,无声地摇了摇头,他看向李叔夜的眼神又复杂了一些。
云霁寒上了马,为我把披风帽子戴好,他握着缰绳,低头说:“师妹,可以出发了吗?”
“走!”
“等等我!”
我回头看,见尉迟念文朝我们骑马奔了过来。
“你来做什么?你不看着你爹吗?”铁公鸡失了这么大一笔财,昨日又演了那么一出,应该很失落啊?
尉迟念文骑着马插队到了我和林智周之间的空位,他转过身子,说:“我爹说了,把你娶回家,也是一样的。”
这话,周围这三个男人都听到了,我身后的这位听得最清楚。
“呵呵!你梦还没醒呢!”
我嗤笑了声,回头看尉迟念文身后带着10个侍卫,看来是真打算与我同去南越走一遭。
“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嘛!”尉迟念文拍了拍他的胸膛说,“江湖儿女,身份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我转头看向云霁寒,真正的大佬儿,在这儿。
云霁寒看了看尉迟念文,不带什么情绪,他说:“不保证你活着回来。”
“行!”尉迟念文立刻答应了,好似害怕云霁寒反悔似的。
“出发。”我做了个手势,一行人快把加鞭往南越而去。
出了无双城,我故意去双儿家的茶摊子,却发现已经打烊了,她那只闻其声未曾谋面的爷爷,我也终究是没见到。
我有些失望,那日她是有心也好,无意也罢,她害我掉进冰湖之事确实叫我与她心生嫌隙,但是我又觉得,失了这个朋友,甚为可惜。
尉迟念文指着这个茶摊子,说:“呦!他们爷孙俩去哪儿了?都在这儿卖了10多年茶了。”
然后,他又看向我身后的云霁寒,问:“不是你撵走的吧?”
“不许诬陷我三哥。”
我急忙为云霁寒辩白,我转头看云霁寒,他只是不屑地瞧了眼尉迟念文,然后调转马头就走。
为什么呀?说一句“不是我”,很难吗?被别人这样误会,一定不好受的呀!
我转头看云霁寒脸上没什么表情,好似尉迟念文说的不是他一样。
我们又一路跋涉了30里地,终于见到了一块界碑。
“南越……”还是一块断碑,南字掉在地上。
天黑了,可是附近连个驿站都没有,只有一片林子,众人要往林子里去,我大声喊到:“先不要动!”
我没有来过南越,但我从前认识的青龙堂堂主特别喜欢制毒,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