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队,我最后还想知道一件事,”邢远叫住了王连胜,“这个案子如果真的是一件灵异案件,你打算怎么办?”
“也许有个人可以帮忙。”
“谁?”
“他叫武悼,是一名斩灵人。”
王连胜最后叮嘱一遍邢远静养身体,便离开了。
“武悼,斩灵人。”邢远复述了一遍,这几个字深深嵌进了心里。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邢远抓起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您好,请问是邢远邢警官吗?”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好,你是保险公司的小赵是吧?”
“邢警官您真是好记性,是我,小赵。您之前不是说耿廷威来公司的话,就给您打电话嘛。”
“什么?你说耿廷威去了公司?”
“对呀,这小子真像你说的,脸色跟死人似的,眼睛也泛着红光,我刚看见他真给我吓一跳。”
“你是说,耿廷威此时此刻正在保险公司?”
“对呀,要不我给您打电话干嘛,要不您跟他唠几句?我说廷威,你来一下,这有个警官找你。耿廷威你要干啥?别,别,不要啊,救命啊,啊……”
“小赵,你那边什么情况?喂?小赵,耿廷威他要做什么?喂?”
对面的手机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邢远随即听到手机另一边的保险公司乱作一团,有男人喊叫着报警的声音,有女人出于恐惧尖叫的声音,还有,好像一种牙齿撕扯皮肉的声音。
“耿廷威,是你吗?”邢远大声疾呼,小腹伤口疼得邢远额头上青筋暴起。
“……你,不要再,多管闲事!否则,你就是,下一个!”另一端接起电话,恐怖又熟悉的声音。
“耿廷威,我一定会抓住你的。”
嘟嘟嘟……电话另一侧挂断了。
病房内恢复安静,配枪是在与耿廷威搏斗前丢失的,以及耿廷威意欲行凶前被一个包子给吸引离开,这两件事邢远都向王连胜作了隐瞒,此时的邢远莫名的有一种预感——只有自己才能制止这个魔鬼,王队他们抓不住耿廷威的。这并非是邢远的自信,而是一种深深的直觉告诉他,自己一定会和魔鬼再次对峙,面对面的。
来不及再闭门妄想,邢远勉强下了病床,打算偷偷离开医院。
“对不起王队,这次恕我不能听从命令了。”
邢远捂着伤口,离开了医院。
既然是和魔鬼交手,就不能凭正常的破案逻辑去分析魔鬼的一举一动。
好,那就凭直觉。
他会在哪?
深山?不;家?不;县中央公园?不;保险公司附近?不;菜市场?是的。
邢远立即向县城唯一的菜市场出发。下午五点一刻,邢远埋伏在了菜市场垃圾站的铁皮垃圾箱后面,恶臭的味道和嗡嗡飞舞的苍蝇都动摇不了邢远,毕竟这比包子铺里那股好似来自地狱的味道要好受些。
七点多了,北方的天色已经昏暗,菜市场夜市也开始散场。卖生肉的老板们把当天处理的猪下水以及臭烘烘的血水倾倒在垃圾站点。
邢远的心怦怦直跳,他要来了!
果然,不出十分钟,一个黑影从远处的黑暗中窜到了暗淡的路灯下,一步一步朝垃圾站的方向走来。
邢远掏出了警棍,右手紧紧地握紧。
黑影身着黑色风衣,连衣帽也将头部遮住,一双泛着黄光的眼睛忽隐忽现。他趴在了垃圾堆上,开始大口吮吸着被倾倒的血水。
邢远已经恶心到了极点,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呕吐,小心翼翼地悄悄靠近黑影,邢远清楚自己的身体状态,他只想着能够出其不意,给眼前的魔鬼奋力一击,争取打晕,尽量不与他硬碰硬。
“咔嚓。”邢远的脚踩在了一个破碎的鸡蛋壳上,在寂静到恐怖的夜色中,显得无比清脆。
黑影抬起了头,一对黄光直勾勾地盯着邢远。啊,到底被发现了。
邢远摆好架势,此时强攻绝非明智之举,只有等待对手先攻击过来,再作出防守反击,以最小的体力代价换取最大的制敌成果。
嗜血黑影站了起来,直直地站着,邢远纳闷了。
突然,黑影张开血盆大口,向邢远扑过来!
邢远大脑里本以设计好躲闪与反击的动作路径,但是偏偏此时,小腹刀口疼痛难耐,邢远矗立在原地竟一动不能动。
惨了,嗜血黑影竟然能够跳跃如此之远的距离,整个身体已经全部腾在半空中!千钧一发之际,垃圾堆里突然站起另一个黑影,手里掌着一块板砖,“砰”地一声打在了半空中黑影的肩胛骨处,使其飞离了“航线”,扑空了。
邢远躲过一劫,却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得一脸懵。
嗜血的黑影站了起来,拿板砖的黑影立马向前,一记重拳打中了嗜血黑影的后脖颈处,嗜血黑影这次倒下,没有再起身。
拿板砖的黑影扔掉了板砖,擦了擦脸,邢远依然无法看清对方的样貌。
“你是谁?”邢远问道。
“不用谢了,我叫武悼。”黑影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