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宁转身欲走,却听到林佩玖扯着嗓门冲着黄芪喊道:“黄芪,我们要去河边喂鱼,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杨天宁止住脚步瞥了眼林佩玖,透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与她好歹见过几次面算是半个朋友,不能一同过个节吗?”林佩玖眨巴眨巴眼睛,得到裴珩坚定的目光时,便也安了心。
杨天宁无语……
一路上,气氛极其尴尬,就连林佩玖也羞于去打破这宁静。
果然,两人真是一路上都没有说一句话。
“你真不该这么做,这好像不是在帮我。”黄芪将手中的粽子掰下了一块扔到水里,便有好几条黑色的鱼争相过来咬住。
“怎么,我帮你你倒是还怪上我了?”林佩玖娇嗔道。
黄芪又掰下一块,解释道:“我不是怪你,只是觉得这么做在浪费你的时间,浪费我们的时间。”她抬眼看她,继续道:“他已然对我失望透顶,那日我都没挽留住他,今日乃至往后就更不可能了。”她继续喂鱼,不去看她的表情。
“那你怎么知道他不在乎你呢?”
“若是换做你,我做了那些事,你会原谅我吗?”她一本正经的问着她。
她仿佛被问倒了,她很认真的在思考着,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她爱的人将她的孩子打掉只是为了利益,她会原谅吗?她皱了皱眉头看向黄芪……
黄芪再一次和她对视,随即摇了摇头,她不会,所以他更不会!她那日都那么低声下气的求他了,虽然借着酒劲她对全部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但隐隐约约她能记得,她如何求他,他如何拒绝她,他无动于衷就是不在乎了。
林佩玖笑笑,“那我帮你试试了。”还没等黄芪思考她话中的意思,或是思量一下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便已然在水里蹦跶了……只听岸上的那女子大声喊道:“快来人呐,黄芪掉水里了!快来人呐!”
黄芪扑腾了几下,随即站起身来冷静道:“你这是做什么?”随即他抬眸看了眼突兀般站在面前的杨天宁。随即愣了眼神,冲着林佩玖尴尬的眨了眨眼睛。
那情形,林佩玖发誓她从未出过这种糗,她几乎都不敢去看杨天宁和裴珩的眼神,默默低下了头把玩着自己的衣裙。
倒是裴珩有眼力劲,对着河里的人说道:“姑娘快些上来吧,水挺凉的。”
黄芪闻言提着裙子慢悠悠的走了上来,自始至终也不敢去看杨天宁。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要以为那是她的错觉了,他怎么能在听到她落水的第一时间就赶过来,出现在她的面前……或许是谁他都会如此吧……
正想着,便见杨天宁甩手负气离开,也未见他咒骂一句,也不见他讽刺一下,就这样风平浪静,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不心安,越是觉得他已然不在乎她了,或许更严重些,他从内心又肯定了她的样子,就是一个满嘴谎言蛇蝎心肠的女子。
于是那天的端午节便不欢而散了。
最终,他们没再有机会留下来帮他们,原因是王爷送来私信,说大凉派了使者来,指名道姓要他亲见,速回。
于是他们快马加鞭便赶回了南阳城。
裴珩回了谋士府后便收拾收拾入朝接见了,大凉办事效率果真是够快,这才不到半个月,他们就派来了人。带头的使者有两个,一男一女,男的叫温庭,是大凉国君的大哥,也就是先国君的起这个温若映,他倒是不陌生,三年前若不是她助了他一臂之力,三年停战条约还不一定能签的下来,说起来,还得感谢这位小郡主。
不过,他当年见她时感觉她还是个孩子,如今长大了,出落得真是更加落落大方,错落有致,美不可收了。
“大凉使者不远万里来到我们南朝,不要拘谨了才好。”
温庭起身敬酒,“这件事本就是我们大凉教导无方,竟然让奸臣钻了空隙,扰了我们两国友好,温庭代表大凉,自罚三杯,以表歉意。”
皇帝笑了笑,“我们南朝也不是说理不听的地方,既是误会,说通了就好,只是这乱子一次是无意,两次可就是故意了。”
“是是是,皇上说得对,这一杯,敬皇上!”
皇帝一饮而尽,看了看他旁边那个一言不发的女子,问道:“那女子就是大凉的小郡主吗?”
温若映身形一震,胆怯的站起来,行了他们大凉的礼节,“回皇上,臣女名叫温若映。”
“是个漂亮的主,不知我长静公主在你们大凉待的可还舒服啊?”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不觉身后冒了一层冷汗,当年长静公主执意要嫁大凉四殿下,还险些被逐出了皇家,当时大凉和南朝还是仇敌,这件事引起的轰动可还不小呢,此后,这长静公主的名号就再也无人敢提起。今日皇帝亲口问候,到底是自己的亲女儿,终归还是怕有人欺负她,给她壮后盾呢,顺便也让大凉的人知道,就算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那也是他们皇室的人,谁也动不了。
“回皇上,四嫂在大凉可是人人敬仰的。她还生了两个小殿下,皇上若是想念可以随时召他们来亲见。”温若映如实回答着,四嫂和四哥的感情可是好着呢,如胶似漆,羡煞旁人。
生了?皇帝欣喜了一会,随后冷冷的说道:“不需要,她喜欢就在那待着吧。”
温庭看了眼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