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选择了后者,她还记得他路上跟她说的一句话:早知道在西净就不该留你一命。
她再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了,她起身四面环顾,这里既不是医阁,也不是他的房间,浅浅的还有些花香味。
林佩玖拨开窗户,果然看见了一片油菜花海,“看什么呢?”背后传来他的声音。
她回到睡榻上坐着,低着头也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裴珩坐到他旁边,侧着身子问她。
“有。”她顿了顿,“他的确是西净买通杀手要害我的人,可你说的人不是他。”
裴珩笑了笑,“你都猜到了大半,为什么不相信呢?”
林佩玖别开脸,“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我真的想不到,难不成,他是宫里的人?”
“猜对了一半吧。他是慕容黎的死士,至于为什么要害你,还得问你那嫂嫂,她可不什么善茬。要知道这个世间的一切都能用一个情字来解释,他喜欢慕容虞,这就够了。”无论是指使还是心甘情愿,这一个理由,就够了。
他喜欢嫂嫂......那也就是说,西净的事她知道,不仅知道而且放纵他去做那再深层一点说可能就是她指使的,不会......她又不认识她。
见她疑惑的神情,他倚着后面的靠背,慢下节奏娓娓道来,“你和你哥哥的事郢都的人都在传,她想知道自然不难。实际上,她早就在你还没来南阳城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等你到了西净,她就开始动手了,先是用江厉迷惑你,拖住你,随后又吩咐他买凶杀人,都是为了不让你去南阳城,其中理由,我想你比我清楚。怪只怪,你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
她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不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所以,这也就是你想事后跟我说的?”
他点点头。
“我只不过是林元阏的妹妹而已,值得她这么做......”
他敛了笑容,“是不是兄妹,你和林元阏心里清楚。”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不解的望向他。
“那日我就在谋士府外。”他轻描淡写道。
她愣住,那日......她忍不住抬起头看着他,随后又低下了头,“那日我只不过是跟他说清楚罢了......”她停住,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不是真正的兄妹了?”
“很早。”
“很早是什么时候......去郢都调查的时候?”
他不说话,她继续追问,“那你是怎么想我们的......”
他看着她,“重要吗?”
她语塞,不知该回答什么,许久,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的气息,她终于忍不住低低的问道:“所以你的伤也是江厉弄得?”
“是。”他回答。
“是为了帮我调查?”
“是。”他回答,想了想,他继续说道:“那日是大意,只顾着想他的脸了,却被他偷袭了。”
哦......“所以江厉说的计谋,也是你设计的?”
“是,目的是引他出来。”
“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会出来再害我?”
裴珩缓缓看向她,深深的眼眸凝望着她的眼瞳,一脸认真的说道:“因为爱。”因为他绝对不能忍受他爱的人受这种如凌迟一般的痛,而这些痛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子。
“难道因为爱,因为嫉妒,就能随意践踏别人的命吗?”
“是不可以,不过她是公主。”她看上的人,决不能三妻四妾,朝三暮四。
“那是不是,只要是身份显赫,位高权重就能为所欲为。”她语气有些生硬,听得裴珩有些莫名其妙。
“你说的有些以偏概全了,不是人人都那样。”
她也有些意识到了她态度变化,是因为想起了那天那个吻,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这么在意,就像在意这片花海的主人不是她,她却要在这里过活。“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了。”
裴珩沉默了一会,出门叫了楚景,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那天,林佩玖没有回谋士府,而是去了将军府。再到将军府看到门外的两个侍卫,他们纷纷低下了头,她低了一回头,随后走了进去。
一清早,还在房间里用早饭的林元阏听说林佩玖来找他,心中有狂喜有担忧,“你就别去了。”他对着旁边的慕容虞说道,“我去去就回。”慕容虞只是笑笑看着他的背影。
林元阏是没想到她还回来找他,那天之后就真的以为井水不犯河水了,“想喝点什么?”
“我不是来喝水的,我是来跟你说一番话,说完我就走。”她余光瞥了眼门后之人,嘴角微微上扬。
“什么话不能边喝边说。”林元阏没有去碰她,要换做以往,他怎会允许她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她叹了口气,“麻烦哥哥管好嫂嫂,若是以后还有这么一次,我定不会再心慈手软,将她做的事情全盘说出来。王亲贵族又如何,我就不信没有公理可言。”这虽然是说给他听得,实际上却是说给躲在门后的慕容虞听得。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知道这么做会有损他们夫妻的感情,可她并不想哥哥活在欺骗之中,可她也很矛盾,有时候会很自私,比如这次会为了私利为了自己的情绪与不满来申诉。终究人非草木,怎能无动喜怒哀乐。
林元阏上前拉住她,“要说就把话说清楚,林佩玖你何时学会话里藏针了。”
“说清楚大家都会很难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