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哔哔哔哔……”
叽里呱啦的暴怒叫骂声,排山倒海的从寨墙上倾泻下来。
已经退出百步之外的定疆军弟兄们听不懂鸟语,但他们用脚指头也能猜到,里边那些沙人嘴里肯定没个好话。
“哈哈哈……”
也不知是那个憨憨最开始笑的,但很快就掀起了浪潮,回击寨墙上的叫骂声。
语言有区别。
笑声没有。
嘲讽、欢乐的笑声,很快就淹没了寨墙上的叫骂声。
寨墙上的沙人士兵们一听,顿时更怒了!
甚至有不少头铁的沙人,受不了这个委屈,暴怒的从寨强上跳下来,挥舞着弯刀,怒吼着冲向项飞英他们。
然后……
当然是直接就扑街了。
哪还有什么然后。
半空中的张楚,其实也想笑。
不过他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一般不是笑。
除非忍不住……
“哈哈哈……这个项飞英,还真有点东西!”
他忽然觉得,自己或许还是有点看轻了这些老将。
张楚放心的转身离去。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只要项飞英把握住这个节奏,再来个两三轮,就算这支沙人偏师的统帅还稳得住,底下的沙人士卒,心态也会崩溃。
他该去做该他做的事了……
片刻后。
张楚落在山林间的一片凹地里,轻轻一挥手,一座凝实的土桩破开枯叶,拔地而起,并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凝结成一方洁净的石台。
他一步迈出,身形出现在石台,盘膝坐下,缓缓闭起了双眼。
不一会。
草木中。
泥土里。
渐渐析出无数蚂蚁大小的蓝色荧光小点,从四面八方涌向他。
蓝荧荧的光点,单个还不及萤火虫显眼。
但当成千上万个蓝莹莹的光点汇聚到张楚四周之时,灿若天河涌动!
还好,深幽的密林,阻挡了蓝色的光芒。
若不靠近张楚百丈之内,很难发现这山林内的异动。
不知过了多久,密集的蓝色光点渐渐变得稀疏。
开始有山林之外的蓝色光点,飘进山林之内。
张楚立即罢手,身畔的万千蓝色光点,顷刻间便消散一空。
调整了几息之后。
他的体表再度亮起一层朦朦的火红光芒,化作千丝万缕的火红光芒,一点一点的消散在山林间。
火光并不明亮。
但胜在持久,源源不绝。
若是此刻有人在山林中,就会感觉到山林内热了许多,而且空气越来越干燥,即使什么都没做,也会想喝水。
张楚此举的道理很简单。
他将山林内的水行元气,抽到一个低于平均值的状态,再将体内的火行元气散入这片山林,填补抽走水行元气后留下的空白,在短时间内,将这片山林变成一片火行元气远远超过水行元气的极端地域。
道理很简单。
但天下间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却不多。
想做到这一步。
首先,得水火齐修。
其次,得够强……
长夜,一点点过去。
黎明前,张楚听到大队人马经过的声音。
他知道,这是去替换闹了一整夜的那三万弟兄的人马……准备强攻了!
……
率众推回山林边缘的项飞英,看着前来轮换的三万弟兄,牛眼亮得像一对儿灯泡儿。
闹了一夜,他的脸上非但没有半分疲惫之色,反倒亢奋的像是吃错了药。
“将军,让我领着弟兄们上吧!”
领军前来的孙坚,眺望着匍匐在黑夜中的沙人大营,脸色也是说不出的兴奋。
“想啥呢?”
项飞英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我领着弟兄们跟着闹了一夜,临了让你来摘果子?”
“净想美事儿!”
孙坚闻言,挥手屏退了身畔的亲兵,而后竖起眉毛,压低了声音叫骂道:“姓项的,你别不知好歹,这沙人大营可不是块好啃的骨头,我上,赢了功劳有你一半儿,输了,我去给你顶缸,这种美事儿让你遇上了,你就偷着乐吧!”
他知道,项飞英早就憋着一口气,想在自家盟主面前露脸。
可他又何尝不是?
他毕竟在天魔宫待了一年多,虽说都是一家人,不用分得那么清楚。
但知道这事儿的老弟兄们,心里对他多少都还是有点膈应……他感觉得出来。
可这事儿,他又不好明说……
“当我是当从军的傻小子呢?”
项飞英不屑的“嘁”了一声:“你老孙就是在哥哥在打短工的麦客,就你的出身,指不定那天就调走扶正了,这份功劳落你老孙头上,那就是锦上添花,可对咱们这些底子不大干净的袍泽弟兄们来说,这可就是我们以后挺直了胸膛做人的本钱,所以,今儿个这份儿功劳,你老孙就别甭惦记了,哪凉快哪待着去吧,待下回,咱哥俩再商量!”
孙坚心里苦,但他不说。
“弟兄们!”
项飞英转过脸,一边紧了紧腰带,一边拔高了声音大吼道:“都给老子把裤腰带系稳喽,待会儿见了沙人,就用你们手里的家伙儿事儿拼命的替老子招呼他们,谁到上了寨墙才尿裤子,以后出去别说是我老项的袍泽弟兄,我老项丢不起那个人儿,但大家伙儿可都老子记住了,只要撤退的鸣金声一响,你就把刀子都送到哔哔的沙人心窝子前了呢?也立马得给老子撤出来,否则,死上边了,可别怪弟兄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