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学校,凌皓北更想骂人了——一个中学,竟然也大得惊人,一进校门,就正对着操场,雨大了,天色也暗了下来,只看见前面灰蒙蒙的一片,哪里有半个人影?
凌皓北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那小子的班级在什么地方,模模糊糊地看过去,操场四周都有高楼,到底小青在哪一幢楼?
凌皓北又折回去,问了人家初一的教室在哪儿,确定了方向,又进了学校。
雨越下越大,凌皓北本来打算着直接开车进来,看见人就让他上车,然后回家——多简单的事,连拿升来都是多余的。
可他现在庆幸自己带了一把伞,可即使如此,裤子和鞋估计也得报销了,雨伞只能遮住上半身,下半身基本就是湿透了。
凌皓北凭着极好的方向感往前走,总算越过了占地辽阔的操场,越来越接近教学楼了。
而这时候,凌皓北的耐性几乎快用尽了。
若是再找不到那小子,凌皓北觉得自己快疯了。
从小到大,凌皓北都没这么狼狈过!
他是在蜜罐里长大的,正儿八经的高干家庭,小时候,跟在他身边转的通讯员都是副团级别的,一路顺风顺水地长大,除了当初选择经商跟家里闹了一次,凌皓北这辈子就不知道狼狈两个字怎么写!
可现在呢?
首先,他觉得自己打伞的形象就特别滑稽!
再一个,风大,伞一直往一个方向偏,发型早乱得不像样子了,身上的裤子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极其不舒服,鞋子里灌满了水,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嗤嗤的水声。
最重要的,他根本不知道小青在什么地方,完全就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虽然有大致的方向,可教学楼好几层,难道要他一层一层地去找人?
他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
教学楼近了,他快走几步,总算到了楼底下,随手把伞一扔,低头看看自己的造型,都想吐血了。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打量四周,才发现整个教学楼安静得吓人,除了他自己,看不到半个人影。
他使劲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拿出手机,给安好打过去:“你把那死孩子的电话号码告诉我o紧的!”
安好说了号码,问他:“还没看到人呢?估计在教室呢!他说在和同学写作业。”
凌皓北不耐烦地说:“知道了,挂了——对了,要不要我去接你?”
安好笑笑:“不用,一会儿我同事顺路送我——怎么?生气了?一会儿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别不高兴了。”
凌皓北哼了一声:“当然要给我做好吃的,最好是把你洗干净了让我吃才好!”
安好一听他又开始胡说八道,也懒得搭理他:“赶紧找人吧,我忙完这点也该回去了。”
挂了电话,凌皓北就给小青打了过去,明显的,唇角勾了一点,郁闷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些。
电话通了,竟然没人接。
凌皓北低咒一声,继续拨打,嘟嘟的信号音响着,还是没人接听。
凌皓北颦眉,手机从耳边拿开,刚想挂断,隐隐听到有音乐的声音响起来,他凝神细听,一点点地顺着声音来源走去,然后,在教学楼的一个角落里,看见了被放在教室。
他又摁了小青的号码,欢快的铃里传了出来。
他大步走过去,往教室里看,可教室锁着门,漆黑一片,根本就没人。
他又朝外面看,这会儿天几乎黑了,可视度很低,哪里有什么人?
他咬牙,心底有几分慌乱,刚想给安好打电话,就听到雨水里有脚步声传过来。
脚步声很急,显然,有人在跑。
凌皓北猛地开口:“小青?”
“哎——啊!”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凌皓北才觉得自己一颗心落地了,可随即响起的痛呼声,又让他忍不住想骂人!
来不及想什么,他大步跑进雨里,近了,就看见那个瘦小的身躯倒在地上,忍着想骂人的冲动,他弯腰一把把人捞起来,耳边又听到小青的痛呼声,他的动作也下意识地轻柔了许多,抱着他跑回了楼底下。
“摔到哪里?”他把人放在楼梯的台阶上,问。
小青小声地回答:“膝盖。”
凌皓北把手机摸出来,打开电筒,看见他的裤子也都贴在身上,根本看不见伤口有没有出血:“痛得很厉害吗?”
小青咬牙:“没事的。”
“这儿不方便,咱回家再看。”凌皓北说着起身背在身上,又回来问他:“能走吗?”
小青赶紧点头:“能,能。”
凌皓北搀着他的手臂把他扶起来,小青咬牙往前走。
凌皓北又拿了伞,一手搀着他,一手打伞,两个人依偎着往校门口走。
两个人一把伞,明显有点不够用,凌皓北松了他的手臂,一把揽住他的腰身,把他使劲儿往自己身上贴,嘴里还嘱咐着:“靠近点,雨太大了!”
其实两个人身上已经都湿透了,但雨点砸在脸上肯定也是不舒服的,所以打晒是很有必要的。
小青努力不让自己叫出来,腿上的伤,钻心的疼,这会儿根本顾不上和凌皓北挨得多近了,就盼着赶紧走出学校,赶紧回家。
凌皓北憋了一肚子话,脚下的步子也迈得大,最后几乎是半抱着小青往前走,总算到了校门口,他带着人先开了副驾驶的门,把小青塞了进去,这才跑到驾驶座,上车。
他刚坐稳,伸手从后座摸出一条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