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年轻貌美的少年少女到了穆明舒手里,又差人调教了一回,这才带着穆明舒辛苦寻来的药材前往赵奕彴的封地。这些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将赵奕彴迷得神魂颠倒,将宸王府闹得鸡犬不宁。
赵奕衡拿着穆明舒寻来的东西,细细研究了一回,叹口气:“这般狠毒,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赵奕彴那头的网撒下去了,便也只等着收网了,这头又听说白幼菱的婚事推了日期。
杨清河神色复杂的来寻了穆明舒一回,吱吱唔唔的转达了白幼菱的意思:“白姐姐想见见你。”
穆明舒往湖里撒了鱼食,头也不抬,便道:“不见。”
她同白幼菱真个没什么好说的,虽然说姑娘家为了一份心里头的情意做出点出格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可穆明舒不知怎的心里就是有隔阂,她虽能容纳了文姨娘却怎样都对白幼菱释怀不了。
杨清河抿着唇纠结了一会,到底还是开口道:“你,你就见见她吧。”又道:“我昨儿去瞧过她,人病了,瘦得可厉害了,还说甚个死不死的,怪吓人的。”
虽然对白幼菱无甚好感,可穆明舒到底还是心软去见了她。
她躺在硬木雕花洞月式架子床上,整个人萎靡不振,一袭姜黄色家常服越发显得她面色苍白,原本瘦弱的身子越发消瘦,见了穆明舒,挣扎着起身作势要行礼。
“你躺着吧,我不在乎那些虚礼。”穆明舒站在三尺开外,丝毫没有再上前一步的意思。
白幼菱也不同她客气,伸出枯骨般的玉手捂着唇瓣轻咳几声,这才略略带喘的开口:“县主,恭喜你,如愿以偿了。”说完面上又浮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穆明舒蹙眉,语气并不好的开口:“你要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个话?”又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便听完了。”
白幼菱面上一怔,忽的又猛烈咳嗽起来,穆明舒虽然心有不忍,可到底还是不曾上前。
她咳了半响才到:“我这病,有半个来月了,总是不见好。”
半个来月?穆明舒冷笑一声,如此说来,岂不是晓得自个同赵奕衡被嘉文帝赐了婚便开始病了,果真够痴情的。
白幼菱又道:“我的婚期也推到下个月了。”说着嘲讽一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
“你能不能熬过那个时候同我说也没用。”穆明舒吸口气,入鼻的皆是一股浓烈的药味,蹙着眉头道:“你爱作贱自个是你自己的事,没有人会心疼会在乎,你连自个都不爱惜自己,还巴望着谁来爱惜你?”
“睿王殿下吗?”穆明舒嗤笑一声:“你病了这半个来月,他可曾来探望过你,可曾关怀过你?”
“还是你觉得你病得要死了,我就会心软,成全你同他不成?”
这一番话说得白幼菱面红耳赤,捂着胸口似是连喘气都不能了,整个人又羞又怒。
穆明舒又轻叹一声:“我也不说睿王替你择下衡阳王家王四郎的婚事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可你觉得他不替你择下衡阳王家,你就能同自己心里的人双宿双飞吗?”
白幼菱因为消瘦而显得越发的双眸中盛满了泪水,却紧紧咬着唇不叫它下来。
穆明舒又道:“人活一世,有许多事都不能自主,特别是女子,不管你日后面对着什么样的境况,你应该站起来去解决,将日子往好的地方带,而不是钻牛角尖,拿自个的身子出气,这样做只会亲者痛仇者快。”
“我试过,我试过……”白幼菱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我真的试过,我接受衡阳王家的婚事,欢欢喜喜的绣嫁衣,准备嫁妆,我只想忘掉他,过上以后没有他的生活。”
“我一直在努力,也以为自个做得甚好,可在听到圣旨下来的那一刻,我才晓得,我根本就做不到,做不到……”
白幼菱哭得十分凄厉,将那些藏在心里不耻的念头都哭了出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心里头那些郁结没有了,身子也好得快,待到冬月出嫁之时,穆明舒同杨清河来给她添妆,只见她虽然还身子消瘦,可到底面色红润,眉眼带笑,一身大红百子千孙喜服越发衬得她娇艳若花。
临上花轿前,她拉着穆明舒,抿着唇,纠结半响才讷讷的道:“祝福你们,真心的。”
穆明舒清浅一笑:“谢谢。”尽管她不需要这样的祝福。
白幼菱放下心结欢欢喜喜的嫁去了衡阳王家,可夜里赵奕衡便喝得醉醺醺的又翻了穆明舒的闺房,他整个人的情绪十分低落,与往日里的嬉皮笑脸甚是不一样。
穆明舒瞧他这副模样,也甚是不舒坦,插着腰不阴不阳的道:“你要是舍不得她便追回来就是了,此番出发只怕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