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然对这个回答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反而又道:“他贴身伺候的小厮,比他自个还死得早。”
穆明舒猛的坐直身子,一个大胆的猜想在脑中一闪而过。
或许杨晋的死不寻常,会不会是谋杀呢。
杨晋身子羸弱,在杨府除了多得杨老太君的怜爱也无其他招人眼的,更何况他也非长子,日后定然是要分出去的,利益上头应该也不会碍着府里头那些个兄弟才是,那到底是谁同他过不去呢?还是说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人?
穆明舒想不通,温子然也没办法帮她想通,只是颇为惋惜的拍拍她的肩头:“算了,你也莫管了,真个有什么事也是他们杨家自个的事,你就莫搀和进去了。”说着又深深叹口气:“还好,你同他到底没订亲。”
倘若亲事正式定下来了,遇到那等刁难的人家,要未过门的姑娘立贞洁牌坊替未婚夫守寡的也不是没有。
穆明舒没说话,整个人呆呆愣愣的。
杨晋是成年男子了,虽然还不曾成家,可还是风风光光的办了丧事,将他葬入了杨家的祖宅内。
至于穆明舒同杨晋的亲事,也由许氏亲自来退回了两家的信物,这样便算是了了。
可杨晋还不曾过头期,关于穆明舒克夫的谣言便传开来了,鉴于先头有赵奕衡克妻的谣言打底,到了穆明舒这儿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就是在内宅养胎的刘氏也听到这样的传言,气得砸了一套青花瓷的茶碗,并且下令:“叫咱们府里头的人嘴巴都严实着点,倘若再叫我发现有人在后头嚼舌根,便直接乱棍打死。”
那样激烈的言论,穆明舒自然也听到了,可她不过置之一笑,每日里头只管躲在屋里头捣鼓寻回来的异香。
有一回夜里赵奕衡翻窗而入,还酸溜溜的问了一回:“杨老弟没了,你不好好伤心,尽捣鼓这些作甚。”
穆明舒心里有事,看都不曾看赵奕衡一眼,只阴森森的道:“不捣鼓这些怎么晓得是哪个害死他的。”
听的赵奕衡一怔,回头便寻了一匣子香送过来。
关于穆明舒克夫的谣言过了半个月都不曾消停下来,甚至已经从京都传开了出去,再加上穆明舒每日里头不出门,更加叫人坐实了克夫的传言。
就是陈氏还发了一回疯,特特到穆府门前大闹,直说穆明舒是如何如何克死杨晋的。
又道,自打杨晋同穆明舒按下婚约之后,杨晋整日里头不是大病就是小病,临了要到小定的日子里了,竟然就这样去了,身为娘亲的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围观的人也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相,可有人这样说了,那便是这样传了,甚至还有人起哄说穆明舒就该立了贞洁牌坊替杨晋守一辈子寡。
刘氏在屋里头气得来回踱步,最后忍不住了挺着大肚子站出来,讽刺的质问道:“杨二夫人,当初是我穆家人拿着刀子逼迫你请媒人上前来求亲还是我家仙慧县主非你家杨四公子不嫁了?”
“当初是谁三天两头的请媒人上门,诚心诚意的要娶我们家仙慧县主?却不主动提及杨四公子身患恶疾?”
刘氏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做丑的陈氏,冷笑:“杨二夫人还真是好样的,此番杨四公子恶疾突发,一命呜呼了,你倒是有本事居然怪到我们仙慧县主的头上来了,难道你杨四公子的病还是我们仙慧县主自小克出来的吗?”
“你可不能觉得我穆府没有将军坐镇,就欺负上我们这些妇孺了。”
刘氏说这番话的时候,底气十足,先头她还觉得陈氏没了爱子甚是可怜,可她这么一闹,就只剩下可恨了。
陈氏气得捶胸顿足,她倒是想反驳,可人家说的都是事实,只得恶狠狠的吞下这口气:“你不承认,行,等着瞧吧,你们仙慧县主生来就是克夫的命,这辈子都别想嫁出去。”
陈氏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的诅咒了穆明舒一把,可不过几日功夫,一道圣旨下来,却是狠狠的打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