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然到底是在外游历多年了,此番依旧气息平缓,丝毫没有因为徒步行了这半天而呼吸絮乱。
“我,我走不动了,要不,要不你先上去,我在这里等你们。”杨清河大口大口的喘气,她实在是太高估自己的体能了,没想到,才行了一半就吃了瘪。
此处虽不是荒山野岭,但到底人烟稀少,要将杨清河一个姑娘家丢在此处,也委实不妥当。
可自打穆明舒同赵奕彴退了婚之后,便诸多磨难,又怕此番穆明舒独自上圭峰山上头有什么吃亏的地方。
温子然抿着唇,眉头紧紧的蹙起,他既不能丢下杨清河,可又放心不下穆明舒那头,顿时头疼的厉害。
杨清河将他的面色一一看在眼里,心中到底还是有些喜意的,此番又歇息了一会,也无方才那般累得很,便道:“要不,要不你拉着我上去,借我点力。”
温子然依旧蹙着眉头,拒绝道:“不可,男女授受不亲”
虽然大都的风气没有前朝那般古板,对男女大防这一块也宽松许多,但是男未婚女未嫁的,光天化日之下牵手而行,到底叫人看不轻。
杨清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喜还是该气,不过她脑子一转便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伸手递给温子然:“那,拉着这个总行了吧。”
温子然看了看她手中的帕子,又看了看杨清河,又想起穆明舒,到底妥协了。
杨清河将帕子对角折好打了个死结,温子然拉一头在前边走,她自个拉一头在后面跟着,此番一前一后十分怪异的往圭峰山上走。
有那过往的行人,还忍不住的多看两眼,直叫温子然面红耳赤,步伐也越行越快,却冷不丁的叫跟在后头的杨清河撇了脚。
温子然是大夫,一看那伤势便知道扭了脚踝,虽然问题不大,可路是不能走了的。
杨清河抬起雾蒙蒙的双眸,可怜兮兮的模样叫温子然很是不忍,偏偏她还体贴的说:“我,我这番定然是走不成了,反正也差不多快到山顶了,不如你先上去同我四哥哥说一声。”
温子然万分无奈的叹口气,直觉今日真是够背的,却到底在杨清河跟前蹲下身来:“我背你上去吧,叫你一个姑娘家独自留在这里,我也不放心。”
“不,不好吧。”杨清河赫然,她倒不是说男女大防,她是怕自个会不会太重压到温子然了。
而温子然的理解却又同杨清河不一样,闻言思索一番,点头道:“是不太好。”顿了顿又道:“倘若真个对你的名节有所影响,我身为医者也愿意对你负责。”
这话虽然是站在一个大夫的立场上说的,却也叫杨清河的面色红得滴血,瞪着双眸讷讷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平日里头一向大大咧咧的杨清河此番倒是扭扭捏捏起来了,磨磨蹭蹭的半天都没敢动。
温子然蹲得都脚麻了,无奈只得起身,对她拱拱手:“得罪了。”
这才一伸手将她直接拉过来贴在他的背上,背着她便深一步浅一步的往圭峰山上头去。
杨清河紧紧搂住温子然的脖子,面上带着狡黠的笑意,问道:“你方才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那你此番还背着我上山,岂不是娶定我了。”
温子然:“……”
而穆明舒同杨晋两个人已经在山顶上头逛了一圈了,看看这儿的景致,赏赏那头的花草,走走停停,也不用刻意,想到什么话便说什么,竟然相处得十分融洽。
两人都要准备下山了,这才看见温子然背着杨清河上山来,叫他们吓得一跳。
待问过因由,穆明舒这才奇怪的将二人打量一遍笑道:“难道你们不晓得山下有竹撵可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