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斜阳打在身着甲胄的赵奕衡身上,照着他俊朗的容颜,平添几分英武。
穆明舒轻轻放下帘子,双眸微微眯起,心中狐疑不已,忍不住又撩起帘子看了一眼,想起前日在弘法寺与白幼菱相遇之事,心里倒是明了。
那日杨清河同白幼菱不是同杨家也不是同白家求平安的,却是同赵奕衡求的。
偏偏赵奕衡这两日夜里逮着空就要翻一回她的窗,却甚个也不说,倘若今日不是驱车送行到城外,只怕她依旧还不晓得赵奕衡也会随大军一同去西北。
不知怎的,她一时间竟然有些生气,明明杨清河同白幼菱早早就知晓了,为什么他却不对自个说。
她将帘子一甩,有些赌气的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睛不去看外头。
大军的队伍越走越近,穆明洛同穆明舒说了一句,便下了马车。
外头整齐的步伐之声,甲胄摩擦之声,以及送别之人不断传来的喊叫声,每一种声音都不能叫穆明舒静下心来。
大军的队伍从越走越远,声音也渐渐收小,城外那些依依送别的人也抹着眼泪不舍的往城内走去。穆明舒心里越发难过起来,有不舍,有担心,还有害怕。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穆明舒掏出帕子按住眼角,无声的落泪。
马车的车帘一撩,忽的沉了下去,穆明舒只当穆明洛回来了,瓮声问道:“都走了?”声音已经较那日好多了,但还不曾恢复到从前的聆动。
方才上马车之人吃吃笑一声,有些轻浮的一把将穆明舒搂进怀里,笑道:“娘子舍不得为夫吗?瞧瞧,都要哭成花猫了。”
那声音,那语调,还有贴在身上冰凉的甲胄。
穆明舒猛的收起帕子,抬眸就见赵奕衡眉眼带笑的看着自己,那眼里还盛着依恋与不舍。
她吃得一惊,问道:“你怎的在这里。”
赵奕衡伸手替她抹去眼角还残留的泪水,笑道:“为夫怕娘子伤心,特意来看看。”
穆明舒面色一冷,一把推开他,正色道:“我是担心舅舅罢了,我同你又无甚关系,自然不会伤心。”却又忍不住酸溜溜的说:“怎么白姑娘没来送你,前日儿还同你求了护身符的,如此般贴心贴意的姑娘你可要好好珍惜才是,怎的叫人家嫁到衡阳那么远的地方去。”
想了想还是不甘心的道:“早知道你今日也同大军出发,我就不来这里了。”
穆明舒的语气又酸又臭,微微嘟着嘴巴,俨然同那掉进醋缸里头的小媳妇一样。
赵奕衡又好笑又好气,心情却如同那六月天里喝了冰水似得,畅快,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笑道:“你就那么点小心思,她求不求是她的事,为夫收不收又另外说了。”说着又将脸凑上前去,万分委屈的道:“你瞧瞧,一个外人都这般关心为夫,你倒好,为夫不说要出征,你也不知道问问,平白的还要误会我与一个外人有甚个。”
穆明舒恶狠狠的瞪他一眼,玉手一伸打在他面上,将他的脑袋推得远远的:“我同你非亲非故的,为何要去探听你的消息,你以为我同那些个心思不正的人是一路的不成?”
赵奕衡反手握住穆明舒葱白似的玉手,顺手将她扯进怀里,笑道:“自是不一样的,我家娘子最是端庄贤惠,别个人当然比不得的。”
“所以,为夫越发喜欢我家娘子……”
说着不着痕迹的将她双手禁锢住,低头便吻了上去,温热的唇瓣上带着淡淡花香,撩人心弦。
穆明舒冷不防的叫他吻了上来,一双杏眸瞪得大大的,紧接的湿热的舌头便探入口中,轻轻撬开她的贝齿,引着她的丁香小舌一块玩耍。
理智告诉她这样是不对的,她也挣扎了,可赵奕衡闭着双眸雷打不动的享受着穆明舒口中的香甜。
他的吻轻轻浅浅,却温温柔柔,同他的性子完全不一样,穆明舒起初僵硬着抵抗,到后头却是情不自禁的同他的舌头打成一团。
她的心脏噗噗噗的跳个不停,不多时便软了身子,整个人四肢无力的趴在赵奕衡身上。
赵奕衡轻笑一声,一手将她搂得更紧,一手抚着她巴掌大的笑脸,额头贴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声音里头带着几分暧昧的道:“明舒,等我回来。”
穆明舒软绵绵的推了赵奕衡一把,含羞带怒的道:“等你做什么。”
赵奕衡吃吃笑,知晓她羞得厉害,轻轻在她的头上摸一把:“自是等为夫娶你过门。”他的声音带着十足十的愉悦:“娘子且等着,为夫这就去建功立业,做个有本事的男人,到时候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说完也不等穆明舒回话,便转身撩了帘子下了马车,一身的喜气,满面的笑意,无不表示着他此时此刻的好心情。
赵奕衡迈开几步,正要翻身下马,便见穆明舒撩起马车的小帘,面红耳赤对着他喊了一句:“我先前欠你的东西做好了。”
一只玉臂探出来,对着他掷出一物,那物用一个红色锦囊装好,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继而落到赵奕衡手中。
赵奕衡捏了捏锦囊里头的东西,眉眼里的笑意又添了两分,也不说话,只将锦囊放在唇瓣上轻轻印下一吻,见穆明舒怒意横生的一甩帘子,这才大笑两声,骑着高头大马飞快消失在官道上。
待赵奕衡消失而去,穆明洛这才面色难看的爬上马车,望着一脸含羞带怒的穆明舒,到底没忍住还是多嘴问了一句:“姐姐,你同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