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温子然回话,她便又换了话题:“哥哥,舅母这胎来得不甚容易,可有哪些要注意的?好叫我心里有个数,免得遇到事没个章法。”
她前世嫁给赵奕彴,到死的时候,都不曾有过孩儿,自是不晓得怀孕的妇人应当如何,然而温子然既是穆家的一员又是大夫,问他最是稳妥不过
“我此番来便也是跟你说这个的。”温子然端起甜白瓷茶碗,撇了撇上头的茶沫道:“从舅母的胎像来看,并不十分安稳,各方面还需注意着些。”
“不安稳?怎的不安稳?可是吃错了什么或是……”穆明舒一下子就着急了,想着前世刘氏失去孩子那般苦楚,就怕这一世早早就有人下手,叫她防无可防。
温子然不晓得她心里那些想法,只当她单纯的关心刘氏,便摆摆手同她解释道:“不关事,这个同个人体质息息相关的,如今日子尚浅,胎像不稳也是正常的,只需好好将养,到得月份大了自然便稳了。”
闻言穆明舒这才松口气,道:“那应当注意些甚个?”
温子然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要注意的简直太多了,便寻了纸笔来,将各方面所需注意的皆写了下来,整整五大张纸,满满的皆是关于怀孕妇人要注意的东西,详细到吃穿住行方方面面。
穆明舒盯着那五大张纸目瞪口呆,直道:“看来想平平安安生个孩子还真是不容易。”
尽管穆府派了人去给穆礼报信,可他依旧到夜里吃晚膳的时间才回,他是骑着军中的大马快马加鞭赶回来的,整个人一身的臭汗便闯进刘氏歇息的屋子里,却又突的想起什么退了出来。
刘氏已经醒了,正在曾妈妈的伺候下喝粥,瞧他这样便也忍不住笑:“你这是怎的了,进得屋了便又出去作甚。”
穆礼隔着珠帘笑得跟个孩子似得:“我一身汗臭味,怕熏着你了。”又问刘氏:“你身子可好些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刘氏面色一红,忽的想起她怀穆明洛那时,穆礼也如这般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却又无端生出一丝悲凉,若是这些年她身子争气的话,与他多生几个孩子,穆府也不至于这般冷清,他也不会无端叫人笑这么多年的无后。
想着便冲他招招手:“我好多了,也无甚不舒服的,你快些进来,我叫丫鬟打水来给你洗洗。”
穆礼是真个怕自个熏到刘氏了,忙摆摆手:“无事,我去书房梳洗也一样。”隔着帘子又瞧见她正在吃粥便又嘱咐一句:“如今你可是两个人,想吃甚个只管叫厨房里头做,要是厨房里头做不出来,我便去外头给你寻两个厨子来。”
他说完便转身去了书房,刘氏倒是听得面红耳赤,毕竟成亲那许多年了,少年夫妻时还总能听到这些贴心的话,到得后头便也少了,此番再听得穆礼说,心下更是暖化了。
曾妈妈瞧穆礼这般对刘氏上心,也笑:“夫人可要好好将养身体,老爷平日里嘴上不说,心里头还是念着你的呢。”
穆礼去书房梳洗,又差人将温子然寻来细细将刘氏的情况了解了一番,等吃了晚膳又回房同刘氏商量一番。
第二日便将穆府的管家权交到穆明舒手上。
穆明舒也不觉得惊讶,她要嫁赵奕彴那会早就将中馈之事学得游刃有余,此番刘氏有孕在身不得劳累,将中馈之事交给她却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穆明舒前世嫁到宸王府几年,别的本事没学会,就是中馈之事再精通不过。
当下她也没推拒,只道:“叫明洛同我一起吧,我毕竟无甚经验,两个人一块到底能有个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