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呢,来了好一会了,我们姑娘让奴婢寻着郡主,就让你直接上船,一会一块儿游河。”
“呀,太好了。”杨清河兴奋得双手一拍,又对穆明舒说:“你同我一块儿去吧,我将幼菱姐姐介绍同你认识,那可是个可心的温婉人儿。”
她说的这个幼菱姐姐,穆明舒并不认识,况且人家是寻着杨清河来的,她便笑着委婉拒绝:“我一会还要去同你取纸鸢了,还是你自个儿过去罢。”
那粉衣丫头也是个来事的,闻言便笑:“这位姑娘便同郡主一块儿去罢,我们姑娘可是热情好客的,见了姑娘定然开心。”
杨清河也跟着连连点头:“就是,你就同我一块去罢。”想了想又违心的说:“纸鸢一会再取也不迟,又不是等着用儿。”
穆明舒看看那粉衣丫头,又看看杨清河,到底还推掉。
护城河的码头上泊了好几条大船,皆是一些有头有脸人家的造的,为的就是每年的三月三这日能在护城河上一游。杨国公府的船也泊在码头上,不过杨清河却是拉着穆明舒进了一搜冠了白姓标志的大船。
这搜船上来来往往的女眷也不少,有些个三三两两的站在夹板上随意聊着天,眼睛却瞄着岸上那些个贵公子儿,有些个坐在前舱,品品茶,尝尝糕点,那端茶送水的小丫头都快跑断了腿。
那粉衣丫头含笑道一声:“见笑了。”这才引了杨清河跟穆明舒往后舱走去,还不曾进舱便隐隐听到悦耳的琴音传来。
那琴音悠然欢乐,带着几分少女的情意与羞涩,犹如那情窦初开的少女艾少慕见得心上人的那种紧张又欢喜的心情。但从琴技来看,这首曲子指法繁复,可见弹琴之人这方面的造诣极高。
杨清河闻得琴音,显得十分高兴,还不等那粉衣丫头通报便急急的推开后舱的门,一阵夹杂着湿气的河风吹进船舱内,琴音讶然而止。
就见琴架上坐着一豆蔻年华的女子,一袭香粉色月连齐胸儒裙越发衬得她肌肤赛雪,粉面桃腮,梳了高髻,戴了一副遍地花金头面,额间花了一朵莲花花钿,整个人透出一股温婉大方的气质。即便被突兀的打搅而停止弹奏也丝毫不见怒意,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幼菱姐姐。”杨清河才一踏入便奔向琴案前的白幼菱,语气多为亲昵,显然感情十分要好。
白幼菱眉眼带笑,宠溺的捏捏杨清河的鼻子,温言细语道:“又冒冒失失的。”
杨清河咧嘴一笑,做了个鬼脸,这才又返回去将穆明舒拉到白幼菱跟前,颇为傲娇的说:“这个是穆明舒,我新交的密友,可厉害了……”
她本是想说,穆明舒可厉害了,不畏强权,竟然连赵奕衡都敢打,可话到嘴边到底还是没出口,又深深的咽了下去,目光却紧紧的锁定在角落的那男子身上。
穆明舒跟白幼菱都没不曾发现杨清河的异样,两人互相见礼,交换了名字,这才相视一笑。
白幼菱温言细语的请穆明舒坐下:“清河不止一次与我提起仙蕙县主,如今一见,真个称得起羞花闭月这样的词儿。”
穆明舒轻笑一声:“白姑娘过奖了,面皮这东西经不得岁月的蹉跎,等过得几十年皆都一样。”
“倒也是。”白幼菱一笑,翘起兰花指轻轻端起案上的茶碗,慢慢将茶沫撇开,却并不曾品尝,而是往身后的角落看去。
她的眼神极是温柔,脸上的笑意也越发灿烂。
穆明舒有些许好奇的顺着她的目光瞧去,顿时脸色黑如锅底,那角落里摆着一张紫檀木雕花官帽椅,椅子上懒懒散散的坐着一个男子,那男子一袭月白色交领直裾,三千青丝用镶八宝金冠束起,象征了他不凡的身份,五官精致而柔和,剑眉下狭长的凤眸带着几许笑意。
瞧见穆明舒看过了的目光,便笑着冲她点点头,眉眼里尽是笑意。
这人便是方才被穆明舒打了一耳光的赵奕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