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而言这个王旬真个算不得什么,可她耐着性子来解释一回,也不是看在他的面上,不过是叫那些个看热闹的路人听个明白事情的始末,便是日后因着对自个退婚一事有所影响便也不会光往一边倒。
于此同时人群中不知何人大喝一声:“好,果然不愧是安国将军的女儿。”说着还拍起手来。
而宸王府里头,一树白梅竞相绽放,细白的花瓣透过雕花窗柩洒入屋内,贵妃榻上铺着黑色的貂皮,上头躺着原本应该出现在王府门口迎亲的宸王赵奕彴。
他姿态慵懒,菱角分明的容颜俊美绝伦,剑眉下细长的桃花眼微微挑起,看似多情却又无情,薄唇轻抿,扬起一抹冷冽魅惑的笑意,衣衫半解,隐隐露出矫健的身型。
身旁一位女子姿态暧昧的靠在他身上,一只素白的玉手挑弄着他上衣的系带,娇声软语,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客气。
“王爷,没想到穆明舒居然这样给您下面子,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可不是不知好歹,得了宸王的眼能入得这宸王府便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她倒好,竟然还倒打一耙,临到头来居然当众说出退婚的话儿来,这不仅是丢了她自个的脸,便也是丢了宸王的脸。
赵奕彴似笑非笑的在那女子面上亲一口,一双爪子却是攀上那女子的凶前好生揉搓了一番,逗得那女子娇声喘气,这才收回手,捻起她一缕玩,眼神飘忽,良久这才坐起身来,面无表情的道:“更衣。”
他要去看看从前那个一见到自己就挪不开步子的穆明舒到底是怎么拒婚的。
可那女子分明不愿,依旧贴在他身上,芊芊玉手抚在他矫健的胸膛上,娇滴滴的道:“爷,初瑶可是箭都搭在弦上了,你此时却要更衣?”
她的眼眸带着丝丝媚态与乞求,玉白的细腿一勾,勾得赵奕彴展颜一笑,真个将她就地正法了一回这才起身着衣。
赵奕彴定然是要去看看穆明舒是如何下他脸面,当众退婚的,难道她一个女子退了婚还有好人家可嫁不成。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步子也越跨越大,沈初瑶匐在贵妃榻上瞧着那大步离去的赵奕彴,狠狠捏紧拳头,咬着唇儿,眼神恶毒。
穆明舒的花轿已经大大方方的抬起往回走了,她手心里是细细密密的汗,一颗心儿七上八下的,既紧张又惊喜。
她前世屈辱了一辈子,这辈子总算硬气了一回,她再也不要做从前那个依附男人而活的穆明舒了。
花轿从穆府抬出的时候,一路敲敲打打,回去的时候便是再安静不过,却依旧免不了那些个好事之人看热闹的心态。
穆明舒端坐在轿中也无心去听外头的动静,只觉得从宸王府回穆府的这段路好长,好长,长得她心绞般痛。
往事一幕幕不住的在脑海中闪过,赵奕彴的日趋强大,穆府的灭门惨案,温子然临死的那一眼,以及自个卑屈到死时才知晓的真相,越是往深里想她的一颗心便越痛,只觉得这世间大抵没有似她这般愚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