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奕衡掏出那柄紫檀木梳,不着痕迹的抚着上头雕刻得精致的梅花,说来这柄梳子对他的意义真的十分重大,当初他拿穆明舒这柄梳子当定情信物时时带在身上,不想多年后却也因为这个叫他再次寻到穆明舒。
他特特将紫檀木梳扬了扬笑道:“这上头也刻了明月二字,我猜定然也是它的名字。”
穆明舒一眼就认得这柄梳子,她从那儿逃出来,带了几样东西都在情途末路的时候同人家换了,唯独这柄梳子她一直护都好好的,可最后也在十多日前同仅有的一套换洗衣裳一起掉了。
眼瞧着那柄梳子的紫色穗子在眼前摇晃,穆明舒想也不想,伸手就从赵奕衡手中抢了过来,像心肝宝贝的一样将它护在怀里,摩挲着上头的纹路,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叫她感动得险些落泪。
“这柄梳子你打哪来的?”穆明舒记得,这柄梳子是上回遇到那个疯子时,自个为了逃路把行礼一块弃,如今怎么会落到这个赵五身上?
赵奕衡强行从穆明舒手中抽回那柄梳子:“自是爷借来的。”他嘻嘻在穆明舒焦急的目光中又将梳子揣进怀里:“怎么?你也喜欢这柄梳子?”
穆明舒点了点头,又怕赵奕衡看不见张口道:“这个本来是我的东西。”又道:“不能不能把它还给我?”
“那怎么行。”赵奕衡宝贝的护着怀里的紫檀木梳,满脸的戒备:“这东西虽不值几个钱,可特别得爷的眼缘,爷好不容易把它借过来,怎么能说轻易送人就送人。”
话头一转,他又道:“再说了,这梳子虽然不是我的,但你也不能见它好看就说是你的啊,你这不是强盗吗。”
穆明舒急得眼睛都红了:“这是我的,那上头刻的十六朵梅花,后头还有明月二字,穗子是紫色的。”
十六朵精致的梅花,赵奕衡还记得那年他得这柄梳子的时候,穆明舒正是十六岁多一点,那样花开正好的时光恍如昨日一般。
赵奕衡装模作样的转过头去将那梳子细细看得一回,却是一副不信穆明舒的模样:“你说的不算,方才这梳子可是叫你抢到怀里去了,说不准就是记在心里头的。”
“你”穆明舒气得牙痒,却是不能拿赵奕衡如何,只道:“你且说说,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将这柄梳子还给我。”
赵奕衡盯着穆明舒看得会子,又将那柄紫檀木梳拎到眼前看会子,有些奇怪的问她:“不过就是一柄梳子,也不值几个钱,你作甚这般在乎?”
作甚?穆明舒抿着唇也不说话,她自个也不晓得作甚,或许是因为这柄梳子跟着她这许久,萌生了情感罢。
见穆明舒不说话,赵奕衡凤眸一挑,将那柄梳子揣进怀里,老大不正经的道:“爷这柄梳子可是要留给心上人的。”
穆明舒瞪大眼眸恨不得将赵奕衡生吞活剐了,心里直骂着王八羔子,却也拿他无法,只得恨恨的一甩手瞪上几眼,心里盘算着总归还要在他身边待上几个月,到时候寻个机会偷来就成了。
赵奕衡同她生活这几载,自是晓得她为人的,眼珠儿一转就晓得她在想什么。
他呵呵一笑,倒也不说这个,只带着她在林子里头乱转一通,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傻乎乎的穆明舒这才觉得不对劲起来,拉着他就问:“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怎么一直在兜圈子?”
“是吗?”赵奕衡倒是没在意,不过她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他本来就不晓得甚个出城去的路,方才也不过一通胡说八道罢了,这会子叫穆明舒看出破绽来,他也不觉尴尬,只是假装惊惶失措一般赶紧搂着穆明舒的小胳膊,害怕的开口道:“该,该不会是鬼打墙吧?”
穆明舒眉头一蹙,下意识的就要把赵奕衡推开,可才抬起手又听他道:“你说了要护爷周全的,我,我,告诉你,这,这林子里头可是死了不少人的,这会子就是他们出来了,你,你也得护着爷。”
穆明舒放下手,嫌弃的骂一句:“没出息。”亏她还觉得这人瞧起来似个靠谱的,原来还就是个孬种。
赵奕衡叫她骂了也不恼,只紧紧拽住穆明舒的胳膊寸步不离的贴着她,叫穆明舒挣扎机会都未挣脱掉。
穆明舒本想从自个身上扯个布条做个标记,可眼珠一转有把主意打到赵奕衡身上了,那闪着寒光的匕首一出吓得赵奕衡一跳,眼见穆明舒将他身上的衣裳割了好几处,也不过唧唧歪歪的喊两句:“喂喂喂,你做什么,爷还是青白之身”
“虽然也不介意在这荒郊野岭里头干点什么,但绝对不想跟个男人干点什么,喂”
穆明舒迅速的扯了两条布出来,满脸的嫌弃,目光中满是鄙夷,想了想到底还是忍不住骂一句:“臭不要脸”
“你你你,你竟然敢这样跟爷说话,小心,小心爷”赵奕衡面上装作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发笑,这穆明舒到底是这天下唯一的,谁也替代不了。
“你什么你,就你这样的,送给本大爷,大爷都还嫌弃有没病呢。”穆明舒冷哼一声,双手利落的在树枝上挂一个布条,这才又凭着感觉行去。
赵奕衡本还想赌气一回,却见穆明舒越行越远自个忍不住打个哆嗦,一把上前搂住她的胳膊不撒手。
穆明舒这会子倒也没推他,晓得他是个没胆的孬种还有些得意洋洋的勾唇一笑。
两人就这样紧挨着又走了一回,这会穆明舒特意挑了方才未走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