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赵奕衡就守在身边,请了几个太医来都说脉象正常,可镇痛的药灌了一碗又一碗下去一点效都没有,为了这个事儿他还出手伤了人,可云妃到底还是没留住,不过一夜功夫就没了。
当初他伤心过度,压根就没细想过自个母妃的死,既然她死前说“疼”,那必然就是穆明舒刺的那两刀叫她疼得厉害,自然而然的,这穆明舒便也成了杀人的凶手。
方才经得温子然这么一问,他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倘若云妃当时是穆明舒所害,那如今的穆明舒呢?为何她与云妃的症状一模一样?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中闪过,赵奕衡想都不敢想,若是穆明舒突然就跟云妃一样死了呢?他只觉周身冰冷,满是后怕,忍不住的微微有些颤抖。
温子然瞧他面色不善,小心翼翼的探了一句:“皇上可是想到什么了?”
赵奕衡脸色发白,双手撑在御案上缓了缓,这才摆摆手:“无事,你先去歇着吧,夜里头只怕还要幸苦你了。”
温子然瞧他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蹙了蹙眉头到底不再说话,只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穆明舒这一日虽然瞧着无甚大事,可面色却比昨日差上许多,整个人瞧着懒洋洋的。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不敢疏忽,就怕今儿夜里又闹腾起来,顿时整个宫里头都闹得紧张兮兮的。
住在东阳殿的依娜这两日被那两个教养嬷嬷狠狠折腾一番,每日里除了要学习各种礼仪之外,还要学习大都的文字,累成条狗一样。
听闻穆明舒病了,还假模假意的说要去探探,结果叫那两个嬷嬷一拦:“娜妃娘娘又不懂医术,便是去了皇后娘娘那儿,只怕也帮不上忙,还是好生待在东阳殿把规矩礼仪学好吧。”
依娜本就不是真要去探望的,闻得这两个嬷嬷这样一说,正好合了心意,暗地里却是忍不住希望穆明舒就这么一病西去算了,能给自个腾出条道来也算她的功德不是。
她还在这儿喜滋滋的做美梦呢,却不曾想到得夜里头穆明舒又犯了病,而她的大难也来临了。
自打穆明舒生病这两日,赵奕衡还是第一回来坤宁宫,他守在穆明舒卧榻前看着她痛苦的蹙起眉头的样子,一颗心都揪得紧紧的。
温子然慢条斯理的拿出脉枕垫在穆明舒的腕下,细细摸得一回脉,这才抿了抿唇对赵奕衡道:“还是老样子。”又说:“不如叫严院判过来瞧瞧,看看他可有想到法子了。”
赵奕衡接过妙棋递过来绞干水的干净巾子给穆明舒擦了擦额前的细汗,却惊得穆明舒猛的一震,虚弱得如只小猫似的喊道:“疼,好疼”
这声音刺进他心里,叫他一颗心也跟着疼,他忙将巾子扔给妙棋,轻轻抚着她的面,柔声问道:“哪里疼,你且告诉为夫哪里疼?”
穆明舒并没有回答他,反而撇过脸在他温热的手心上蹭了几蹭,又低喃一声“疼”便再也不出声了。
赵奕衡眸色漆黑,周身带着杀气,将穆明舒安置好后,这才站了起来,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不必了,朕去东阳殿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