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不过就似做了一场梦一般。”穆明舒道,身后替他理了理不甚整齐的衣裳道:“母后身子好着呢,每次生病瞧着凶险却实实在在无甚大事,你可不能为着母后的身子耽误了学业。”顿了顿,穆明舒到底又加了一句:“要知道日后你就是母后的依靠。”
说起依靠,赵子悦顿时面色肃然,双手作揖再正经不过:“孩儿明白,孩儿这就去学堂了。”
穆明舒应得一声:“你去吧。”又道:“这会子时辰不够了,让妙琴给你准备点吃食带着走吧。”
“是。”赵子悦应声,复又担心的道:“母后若是还有身子不舒坦的,可千万不要忍着。”
“母后晓得的。”
送走了赵子悦,穆明舒便起身梳洗了一番,峨眉淡扫略施脂粉,整个人瞧着还真个一点看不出昨夜生了一场大病,便是那请平安脉的太医都觉得神奇。
这日穆明舒早膳用了一碗燕窝粥吃了些许小菜,继而便开始处理宫务,坤宁宫进进出出的仿似甚个事体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御书房中的赵奕衡听闻消息,嘴巴一撇颇为不开心,心里嘀咕:你倒好,当作甚个事都未发生一般,却叫为夫又心疼又心塞。
穆明舒忙碌一天,整个人也无甚不适的,晚膳时分还叫赵子悦陪着用了一碗饭,又考了他会子功课,这才洗漱一番上榻躺着。
众人都以为昨儿忙碌一夜,今儿总算能睡个好觉了吧,哪里晓得她却到得半夜又烧了起来,说着胡话,简直同昨儿夜里的情况一模一样。
严院判从温暖的被窝中惊坐起,一辍小胡子都还未打理好便急冲冲的赶进了宫。一眼瞧见坤宁宫里头的一众同僚他只觉太阳穴疼得厉害,上前一问,便是连头也跟着疼了。
几位太医之中有昨儿也在坤宁宫待过一夜的太医开口道:“院判大人,下官今日翻了一整日医书也未曾看到似皇后娘娘这样的病例,本以为皇后娘娘晨间好了便无事了,可如今又此番,到底如何是好?”
严院判也着急上火,他今儿也跟这位于太医一样翻了一整日医书,也当皇后娘娘这病来得快去得快,哪里晓得居然到夜里头又犯了。
他站在偏殿同几位太医了解一番穆明舒的情形,忍不住来回踱步,到底还是亲自再去诊一回。
可太医院那些太医虽查不出穆明舒究竟甚个病,可到底不是无用之人,便是诊再多回脉也还是一样。
严院判想起白日里赵奕衡说的那句话,整个人不寒而栗,又同几个同僚探讨一回,开了两副退热药下去,可这要对穆明舒依旧无甚用处。
还是有太医建议把太医院里头的各位同僚都叫过来瞧瞧,就怕有人还真会治这个病,严院判虽然不想表现自个无能,可此时也顾不得这许多,忙又让人去将各位不当值的太医就叫过来。
那些个太医被请过来,一一摸得一回脉出来,俱都摇头。
去年有幸同温子然一块给穆明舒看过病的刘太医却是大着胆子将去年那等药方开了两副下去拭一回,还有太医质疑这方子稀疏平常必然无用,刘太医也苦着脸将去年给穆明舒看病一事说了,只道:“也只能暂且试试,若是不行,还得请温公子来瞧一回,下官听说皇后娘娘生产之时血崩差点没命也是温公子救回来的。”
严院判是知道这个温公子的,当初他进太医院当值还是他许的,当下便道:“不必试了,你这药方吃了也无用,直接去请温公子来吧。”
心里却叹气,难不成他们这一太医院的太医都还比不过一个四处游历的温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