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娜公主说这话是十分有底气的,西凉人本就能歌善舞,但凡到得节日庆典都要载歌载舞,依娜又是公主,自然在这上头是拔尖的,在西凉若说依娜公主的舞排第二,只怕也无人敢说自个第一了。
可大都的女子,倘若不是被迫无奈也不会有人甘愿入教坊当舞姬,虽然比之青楼女子要好,可到底入了教坊便是贱籍。
有那大家贵女也会学这东西,不过对于她们来说不过是为的闺房之乐,毕竟这些东西上不得台面,便是会也不会拿出来炫耀。
如此依娜公主堂而皇之的说出大都的舞不好,在座的女眷也没有人吭声,对她们来说,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便是比不过西凉也无伤大雅。
穆明舒拿着白玉酒盏,意味深长的看了依娜公主一眼,又示意赵奕衡给她斟上一杯。
赵奕衡嬉笑,亲自给她的酒盏斟满酒,道:“娘子可莫贪杯,一会叫为夫背着回去可是不好看。”
穆明舒早已经不知不觉的喝了好几杯了,闻言一愣,却是再也不敢喝了,双眸却盯着依娜公主。
那依娜公主又道:“在我们西凉,便是连三岁黄口小儿的舞都比这个跳得好。”
嘉文帝面露慈祥的笑意:“看来还是我们大都孤陋寡闻了。”
依娜公主高扬着头,十分得意,兀自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同嘉文帝行一礼:“陛下,依娜本也准备了歌舞,此番正好献个丑了。”
嘉文帝略一点头:“请。”
依娜公主的性子瞧着便是个火辣的,便是自荐舞蹈了,也不扭捏,当下便动了起来。
那三位使臣似乎对自家公主的舞蹈十分有信心,乐声起,他们也跟着符合拍子。
依娜公主身形窈窕,舞姿灵动,并不拘泥大都舞姬的柔美,而是十分的热情火辣,满是繁复绣花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摇曳,仿若她就在那花丛中一般,叫人瞧着醉梦迷离。
作陪的大臣中有人情不自禁的跟着那欢快的乐声合起拍子来,便是在座的女眷也有人看傻眼了的。
穆明舒也细细叫依娜公主的舞姿欣赏了一回,不得不说她身子柔软,身形灵动,将西凉的舞风散发道极致,便是她这样的女子也要叹一回:真不错。
一曲完毕,依娜公主已是一身薄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对着嘉文帝行一礼道:“依娜献丑了。”
嘉文帝年纪大了,对于这些个玩乐的东西也欣赏不来,依旧半妥这眼皮,也不说好还是不好,只道:“果然不愧是西凉公主。”
“多谢陛下。”依娜公主傲然的接受了嘉文帝的夸赞。
跳完了舞,她便又言归正传,丝毫不见羞臊的道:“陛下,依娜此番前来大都朝和亲,为的是结两国之好,不知道依娜是否可以亲自选择夫君?”
此时也有使臣站起来附和道:“陛下,我们依娜公主在西凉十分得宠爱,是以公主想寻个贴心贴意的夫君,陛下应该不反对吧。”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嘉文帝怎的不懂,他的目光略微在殿内扫一圈,继而勾唇一笑:“依娜公主身骄肉贵,自个想挑个贴心贴意的夫君,朕自是不会反对的。”又指着后头一排青年才俊道:“这些都是我大都适龄的年轻才俊,依娜公主便是瞧上哪个只管说。”
依娜高扬着下巴,对那一排青年才俊俱都打量一回,这才收回目光放到赵奕衡身上,纤细的手指一伸:“依娜就看上你们的睿王了。”
睿王赵奕衡?
在座的无不惊讶无比,嘉文帝叫依娜公主挑夫君那是叫她挑适龄并且未成亲的才俊,而睿王赵奕衡不仅成了亲便是连孩子都一岁多了。再者睿王妃穆明舒也不是好惹的,成亲那般久可是紧紧抓住了赵奕衡的身心。
有那好事的人已经私底下窃窃私语起来了,便是穆明舒那几个妯娌也隔着案几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了,一个个面露幸灾乐祸之色,便是瞧着穆明舒的眼神都带着看好戏的样子。
反观睿王夫妇,穆明舒正拿着白玉酒盏摩挲上头的花纹,面上带着笑意,仿若根本没听见依娜公主说的话,赵奕衡却是以手撑头,半靠在案几上,眉眼温柔的看着穆明舒,似乎也没听见方才依娜公主所说的话。
嘉文帝思忖了半响,皮笑肉不笑的道:“睿王已经成亲了。”
这话明显就是婉转的拒绝依娜公主了,可依娜却似乎没听出来一般。
“没关系,依娜不在乎。”
穆明舒总算崩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真是个天真的公主,难道就因为她喜欢她不在乎,赵奕衡就一定要娶她吗?
依娜不悦的蹙起眉头,侧眸瞧见穆明舒一脸笑意:“你笑什么?”
穆明舒转动白玉酒盏中残剩的一点酒,意味深长的看着依娜公主,笑道:“依娜公主不在乎,可本妃在乎啊。”
瞧见依娜公主满面怒气,又道:“本妃已经是睿王殿下的正妃了,倘若依娜公主真个要同本妃共侍一夫,本妃倒是无甚意见。”
赵奕衡此时面带笑意的看着穆明舒,眉目中虽然依旧温柔,却隐隐带着几分威胁,穆明舒恶狠狠瞪他一眼,继续道:“只是得委屈公主屈居侧室了。”
依娜公主吃不准穆明舒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明明在乎,可又说无意见,她一双眼眸中满是疑惑,问道:“甚个是侧室?”
便是连侧室都不晓得,穆明舒也不恼,耐着性子解释道:“侧室嘛,说好听了也是侧室,说难听了就是妾侍,妾侍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