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朱皇后再也忍不住,狠狠一拍宝座上头的扶手,厉声呵斥道:“你们两个倒是有本事,一唱一和的就将本宫的罪名给定下来,了不起啊。”
涵贵妃同穆明舒对视一眼,微微屈膝一福:“不敢。”
穆明舒抬起双眸不卑不亢的看着朱皇后,朱唇轻启:“儿臣只是在同贵妃娘娘讨论有关于蓄意谋害皇子皇孙的罪名罢了,并未说皇后娘娘便是蓄意谋害之人。”
朱皇后都气得身子打颤了,她指着穆明舒,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好你个穆明舒,你不就是想说本宫害了你的儿子,你且拿出证据来,本宫如何害了他,可又被本宫害到了?”
穆明舒冷笑一声:“皇后娘娘,您觉得儿臣需要拿出证据吗?”
话音才落,就听的大殿外头的太监扬起尖细的嗓子高喊一声:“皇上驾到。”
朱皇后心口一凉,立马转头看向涵贵妃,只见她勾起红唇轻蔑一笑,无声的对着朱皇后说道:“手下败将。”
朱皇后眼眸顿生杀意,可此时此刻不是跟涵贵妃死磕的时候,她几步下了宝座,走在最前头迎接嘉文帝。
嘉文帝的步伐跨得很大,瞧也没瞧众人一眼,只管往上头的宝座上一坐,颇为气急败坏的道:“一个两个的都不安生,今儿个大团年,竟然就在这儿吵起来了,你们不嫌丢脸朕还觉得丢脸。”
朱皇后心里一沉,忙上前跪下,老老实实的承认错误:“都是臣妾的不是,一时错手,差点弄伤了睿王的嫡子。”
嘉文帝心绪不太好,闻言摆摆手,又道一句:“你身为一国之母连自家的孩子都顾不到,还如何顾全天下。”
只一句就堵得朱皇后一口老血吐出来又得咽下去。
穆明舒冷眼旁观,也不出声,谁不晓得赵子悦一岁都还未满,那么小的个孩子能有甚个思想,她身为一国皇后,连皇家的子孙都容不得,还谈甚个一国之母。
躲在穆明舒怀里吓傻半天的赵子悦,歪着脑袋肆无顾忌的盯着嘉文帝瞧,瞧得半响却突然伸出手来,张着嘴奶声奶气的喊了一个“爷”字。
嘉文帝将目光转到赵子悦身上,心里头却咯噔一下,这孩子虽是男孩,却长了一双同穆梓寒一般英气的眉目,只一眼就叫嘉文帝心口堵得慌。
赵子悦自个伸了手,又喊了人,见嘉文帝还未又抱自个的意思,便捏了捏小手,又喊了一句:“爷……”
嘉文帝兀自回神,竟然好脾气的冲赵子悦一笑:“把他抱过来。”
跟在身后的太监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抱过赵子悦,递到嘉文帝跟前。
嘉文帝一把抱住赵子悦,面上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意:“好孩子,你可是在叫皇爷爷?”
赵子悦踩在嘉文帝的大腿上,伸着手扯他留得长长的胡子,又喊一句:“爷……”
所有人都觉得赵子悦是在喊嘉文帝作“皇爷爷”。
只有穆明舒汗颜,从来没有人教赵子悦说过“爷”字,但他今儿个突然说出来,指不定是哪日听到自个唤赵奕衡“爷”时,学到的,而她平日里头叫赵奕衡“爷”的时候,大多都在做正经事。
嘉文帝似乎很喜欢赵子悦的亲近,对于他毫无规矩的在他身上乱踩乱抓,丝毫不见生气,还道:“男子自是要有孩子的特性,这样好,这样好……”
方才还硝烟般的战场,如今突然变得其乐融融起来,所有人面上都端着笑,陪着嘉文帝演戏。
可此时此刻赵子悦却突然后知后觉的大哭起来,那声音之凄厉,闻着伤心。
穆明舒忙上前将他从嘉文帝手中接过来抱进怀里,温言细语的哄着,直到赵子悦哭得一抽一抽的,嗓子都哑了都还未收声。
涵贵妃眼眸一转,跟着就落了泪:“这可怜的孩子,多可人啊,定然是叫方才吓坏了,此时到得皇爷爷的庇护下才敢哭出来。”
只见嘉文帝眉峰一冷,涵贵妃便又哭道:“好好的一个孩子,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可不吓坏。”说着又将方才朱皇后抱着赵子悦之时,添油加醋的说得一番。
朱皇后在下头气得咬牙切齿,却还不得不陪着笑站出来:“皇上恕罪,臣妾,臣妾方才是失手才有会如此,臣妾不是故意的。”她急急道:“再说子悦多惹人疼爱,臣妾又如何做得出这样的事儿来。”
“那子悦面上的巴掌印可又是如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