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然点头,深呼吸一口气,慎重道:“是的,劳烦舅母替子然操持。”
甚个劳烦不劳烦的,刘氏喜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将穆明渊交给奶娘,自个手一拍,喜道:“你且放心,此事舅母定然替你操持妥当。”
按着刘氏的猜想,温子然仪表堂堂,英俊不凡,虽然出生不显,可到底穆府将他当作自家人看待,再加上他如今又是在太医院当值,便是差也差不了多了,光是如此想着便就有了七分的把握。
当日下午她便亲自去了白国公府见了白国公夫人,将此事拜托给她。
那白国公夫人也是去年替杨晋求娶穆明舒才结交的刘氏,对她印象甚好,又觉得温子然那孩子同杨清河倒也算郎才女貌甚是般配,便一口应了下来。
待挑了个吉日白国公夫人便亲自去了一趟杨国公府,同杨老太君叙得几句话,便当着玉和长公主的面将刘氏的意思说了。
那玉和长公主面色一沉,拍案而起,丝毫不给白国公夫人面子,当场怒骂道:“他们穆府算甚个东西,本宫的女儿乃是郡主之身,他凭什么觉得自个配得上清河,也不拿镜子照照自个到底有几斤几两,啊呸……”说完穆府,又转头怂白国公夫人:“国公夫人是年纪越大便越爱多管闲事了不成了,你哪只眼瞧见那人同我们清河是郎才女貌了,就敢来替穆府求亲……”
一袭话只说得白国公夫人面红耳赤,气得胸口起伏,当下甩了脸就走。
事儿没办成,白国公夫人却还是委婉的同刘氏说了一回,虽然没有直接将玉和长公主的话说出来,可刘氏从她的脸色上也瞧出定然是受了气的,便叫曾妈妈备了厚礼,谢了又谢,这才叫白国公夫人心里舒坦不少。
白国公夫人这里不成,刘氏便将温子然叫回来说了一回,还直叹气:“想不到那长公主却是这样的脾性。”
温子然只当是玉和长公主对他有所误会又或是特特要考验一番,便也不将这事往心里去,只待寻了日子去长公主府亲自拜见玉和长公主。
玉和长公主压根不把温子然放在心里,就杨清河的模样身份,在大都就不可能寻不到亲事。可她倒也见了温子然,将他晾在堂前,狠狠的羞辱了一番,甚些个难听便挑甚些个说,俨然就不把温子然不把穆府当一回事。
温子然离开穆府的时候,面色发白,步履不稳,他自问从小到大听多了那些诋毁他的话,可此番叫玉和长公主说出来,他却是头一回觉得甚是难堪,恨不得挖个地洞往里头钻了就是。
杨清河在后头听到丫鬟来报的消息,这回是真上吊了,三尺白绫往梁上一挂,脑袋一钻竟是真个觉得死了一了百了的好。可她到底没死成,小丫鬟送茶果进来,瞧见这个样子便吓得要命,却还晓得先将她放下来再说。
堂堂的清河郡主为了个男子要死要活的,这叫玉和长公主越发生气,便是瞧着她颈脖上的淤青也没软下气来,指着她就骂:“你要死就给我死到外头去,我堂堂的长公主竟养出你这等不要脸的女儿来,为了一个男子竟然罔顾父母养育之恩。”
“别给我来这套,指望着我能回心转意,告诉你,不可能,你就是今儿个真吊死了,我也不会后悔将他赶出门去。”
这话说了还没有十来日,玉和长公主便派人去穆府说亲去了,说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温子然。
可这一回,杨清河却是不愿意了,她眼里头忍着泪儿,却只能扶住案几稳住自个的身形:“娘,你想过女儿的感受吗?这样大的事儿,你觉得女儿日后还有脸面对他,甚至他们穆氏一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