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男子,渐渐记起来,原来这男子便是当初在倒马关和范辛等人激战,后长笑而去的人。
当时那人单手持剑,又身穿黑衣,所以陆容方才只觉眼熟,却没认出来。
陆容还记得那男子被范辛等七人围攻,不仅未输,反而伤了两人。事后范辛与朱洪对话,直言自己不是那人的对手,还要请常威镖局总镖头出面解决。
怎么这事被范姜赶上了。难道这范姜真和范辛有莫大关系?是常威镖局的人?
陆容见识过这人的手段,没想到竟然在此相见,不觉手中竟渗出汗来,不再靠着桌子,直起身来,神色戒备。
范姜还是不紧不慢道:“原来你就是谢剑明,白鲸帮剑派首席。”
说着脸上又挂着不紧不慢的微笑,道:“那这事与你说,倒也合适。之前你劫了常威镖局的镖,他们抢不回来,是他们没本事……”
谢剑明一听倒又放下手中把玩,两只手放在桌上,似在给范姜压力。
范姜稍微顿了一下,继续笑道:“只是我为物主,不想东西遗失,就请你开个价格,我想赎回来。”
陆容听言,心中诧异万分。当初范辛在关上曾提到所保之物十分新奇,是啥来着陆容倒也忘了。
谢剑明闻言大笑,道:“原来你是物主,你与张左公怎么称呼?”
范姜笑道:“这个就不方便了。”
陆容心中纳闷,这张左公又是谁。
他从小便在小县城长大,孤陋寡闻,自然不知张左公是大仲朝正二品太子少保兼鸿胪寺卿,真正的朝中权贵,国之重臣。能与张左公扯上关系,这范姜身后背景,岂是不简单三字可以形容!
奈何陆容并不知道,只是傻傻的凝神戒备,怕俩人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
谢剑明先是低头轻笑,转而大笑道:“小丫头,你既知道白鲸帮有剑派枪宗两门,便应该了解我们身后的背景,这东西已经赎不回来了。我念你年幼,劝你就不要打听了,在大同府,这事你管不了,呵,左右这东西又不贵重。”
谢剑明站起身来,继续笑道:“亏得你还知道用钱来赎,还知道些好歹。”言罢转身离席,就要离开。
范姜眉头微蹙,言道:“留步。”
谢剑明脚步不停,门口那几位大汉已经让过两边,抱拳拱手,立迎谢剑明走过。
陆容正瞧着谢剑明往外走,眼光突然瞄到范姜身子略动,接着一道白光疾如闪电直奔谢剑明而去。
那谢剑明也听得风声,身形大动,原地发力侧转半圈,再站定身子已面向范姜,眉头紧锁,眼中阴晴不定的,左手手指中正夹着一只茶杯。
身边几位大汉见得异变,忙挺身上前一步,就要动手。谢剑明动作更快,回手抽出身边一名大汉手中捧着的剑,提起一气,一步就窜到范姜桌前,举剑便刺,同时左手不停,将指尖茶杯用暗器手法激射向范姜。
陆容这门外汉,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来不及想,下意识的就要上前挡在中间,手中剑甚至还没拔出半寸来。
只是陆容刚迈出半步,就觉后背一股大力拉拽,自己被拉了一个趔趄,眼见范姜已站起身,右手一探,接过被掷回的茶杯,然后竟就势反握茶杯,迎上谢剑明刺出的剑尖!
“叮!”宝剑不偏不倚正刺入茶杯最底部,茶杯竟然不碎。同时范姜右手沉腕,那剑被茶杯别住,眼见被折弯。谢剑明无奈只好侧身抽剑,还不等有下一个动作,眼前一张桌子直奔自己而来,原来范姜左手早已捧住桌底,看他回剑,便掀向谢剑明。
谢剑明后跳两步,沉剑自下往上撩去,陆容只隐约见得桌上一道白光闪过,桌子就被斩成两片,摔倒在两边。
这一番交手只在一瞬之间,然后范姜和谢剑明都不再有动作。
耳边咣一声,紧接着一声闷哼,不是别人,乃是一位小伙计,看两边交手,吓得跪在地上,不小心脑袋磕在凳子上。
谢剑明横剑在手,凝神戒备,身边的几位大汉也都如临大敌。谢剑明心知刚才那一交手,高下立判。没想到这小丫头气劲如此深厚,竟然可用一只茶杯,就挡住自己全力一剑,顿时面色阴晴不定。
范姜也是翘眉凝立,收手侧身,缓缓道:“本不想与你动手,我只想问一句,东西可是已在王孙锁处?”
谢剑明闻言沉默了一阵,然后手中剑扔给身边大汉,沉声道:“今日之事谢某记下了,至于姑娘所问,谢某不能言明。告辞!”
说罢转身出门,身后几位大汉依旧戒备着,缓缓退出。
此时危急已过,陆容才感一身大汗,淋淋而下。
范姜缓缓抬手将散于身前的秀发撩过身后,眉头渐渐展开。
陆容刚才愣呵呵的,现在来了精神,一脚把地上的碎茶壶茶碗踢开,脸上一副事后诸葛的凶狠样子,急道:“怎么回事啊?”
他此时脑中有满是疑问,只是不知道从何问起。
范姜右手一抛,把刚才茶碗抛给陆容,陆容一时没防备,没接住,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个粉碎。
陆容想起刚才,艰难的咽了个唾沫,刚才那股子凶狠劲一下就蔫了。
范姜不答话,先走到柜台前,微笑道:“掌柜的不好意思,这里的东西我赔。”
掌柜的哆哆嗦嗦的忙道:“哎呀女侠说笑了,没多少钱不用破费了。”忙吩咐几个小伙计赶紧收拾。
范姜回头叫道:“陆容,把我包裹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