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安辰自己的亲外家又没人,在这里是寻不到相熟的亲友的。
再加上他对虞府不熟,也不好到处乱走,虽不喜看戏,却也只能乖乖地陪着在这里坐了。
等着季安衡回来唤他,再一同回宫。
先是一段“彩衣娱亲”先在台上演着,班主过来到坐在最前面的虞老夫人面前,先跪下道了一番贺寿的吉祥话。
然后奉上戏牌子来,请老寿星点戏。
虞老夫人拿了戏牌,笑着问坐在她身边的季安茹:“公主想看什么戏?”
“我不甚懂戏。”
安茹公主抿唇笑道:“还是外祖母点罢。”
“那……呃,五殿下要看什么戏呢?”虞老夫人正要点戏了,突然又想起坐在她另一侧的季安辰。
虽然季安辰及不上季安衡与她亲近,但终究也是皇帝的儿子,不可慢待了。
季安辰听起虞老夫人问询,显得十分高兴,便也笑了起来道:“外祖母,连我安茹姐姐都不懂戏,我便更不懂了,还是您点几折子您老人家爱看的罢。”
“也好。”
虞老夫人笑呵呵地点了点头,方才低头看戏牌,思忖了一下,点了一出讲孝道的《沉香救母》。
然后便让班主将戏牌给了身后落坐的王妃贵妇们去点戏。
王妃们点完,戏牌子才传到书华郡主手上。
“琴香你想看什么?”季书华翻着戏牌子问虞夫人。
“你看着点你喜欢的罢。”
虞夫人轻声说道:“我平日里极少看戏,也不知道该点什么合适。”
“罢了,那我也不点了。”
季书华合上戏牌交于侍女手中,由侍女再交还于班主。
然后她拿帕子擦了擦手道:“反正我是留在这里与你说话的,也没多少心思看戏。”
虞绍垣年幼贪玩,早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
虞琬瑶今日也顾不上去照看虞绍垣,坐在虞琬宁右后方,只顾伸着脖子看前面。
见太子与季安源这两位皇后所出的皇子离开后,她盯着人家的背影看了好半晌,直到人家转过花墙看不到了,方才惺惺地收回目光。
然后又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季安辰。
嗯……
虽然这位皇五子只是一个小小的李嫔所出,身份上比起皇后的两个儿子差远了,但好歹也是皇帝的儿子,是个正儿八经的皇子啊。
皇后所出的儿子高远难攀,若是退而求其次,攀上这位皇五子倒也还过得去啊……
因她只是虞德陵的庶出女儿,所以也没人注意她,更不知道她此刻这番脑补大戏了。
否则旁人也不过是暗自取笑一下她无自知之明。
可若是虞琬宁……
若是让她知道有人在打她认定的夫君的主意的话,她恐怕是要回屋搜罗搜罗能吃死人的药材了。
不过虞琬宁这个时候当然没心思搭理虞琬瑶了,甚至连叶心梅于她说话,她都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她这时候,满脑子都在思忖着要如何勾搭季安辰。
正没主意间,忽然看到原本坐在一旁的虞淑宁,端起一杯果酒向前面走去。
虞琬略一思索,便猜到她是要去向安茹公主献殷勤,说是表姐妹,实际上这身份之差可是云泥之别。
而且虞琬宁记得,上一世季安衡虽然一早纳了良娣,但太子妃的位置一直空悬到二十岁。
是因为虞皇后巴巴地等着自己的外甥女虞淑宁长到十六岁,好许姑表亲,将虞淑宁指婚给他儿子季安衡,封为太子妃。
可以今日虞淑宁在拜寿时便一直盯着季安衡来看,她那一颗芳心,早就暗自许于表哥了。
这个时候,虽不便去打扰与虞德海说话的季安衡,那么先讨好讨好最得帝后溺爱的未来大姑子,也是不错的。
而以虞淑宁所在的位置,要要想靠近季安茹,便只能从虞老夫人身后绕过去,毕竟从前面走,可极其失礼的。
这样一来的话,虞淑宁便必定要经过季安辰身后。
这可是个机会啊……
虞琬宁眼珠子转了转,若是虞淑宁手中的果酒洒到季安辰背上,那他必定就得去更衣。
那自己不就能寻着机会去调戏一下季安辰了?
至于虞淑宁,毕竟是皇后的亲侄女,稍微长点脑子的都知道那是内定的太子妃人选,季安辰虽然身份尊贵,但到底不过是个不受重视的庶出皇子,自然不敢生气与虞淑宁计较。
嗯,是个好主意。
原来这位堂姐,还是有些用处的嘛。
心里这样想着,虞琬宁也没留意叶心梅在旁边说些什么,摘下手边小几上的的一粒葡萄,拈在指尖,等着虞淑宁靠近离安辰身后的位置。
一粒葡萄而已,打在虞淑宁脚上,顶多打得她一个趔趄,也伤不着她。
虞琬宁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这三年来,她随着父亲苦练武艺,终于在今日派上这样的用场了。
想到这一点,虞琬宁便忍不住想要仰天大笑三声。
当然,她必须得忍住,否则便要错过这大好的机会了。
那才真是要撞墙的节奏啊。
“阿宁,今日回去后,待过些日子,我求阿爹阿娘允准,到大将军府去暂住些日子,我们一起做伴好不好?”
叶心梅一边看着戏台子上刚开锣的戏,一边与虞琬宁说话。
然而却好半晌没有听到她的回应,一扭头便看见虞琬宁凝神看着前面。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正好在落在端着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