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话便是说错了。”
虞琬宁轻笑道:“且不说我阿爹乃是大胤第一武官,百战归来的大将军,无论智谋还是武功,皆是当朝无人能出其右之人,便是府中五百府兵,也是随着我阿爹身经百战的铁血将士,甚至就连寻常家丁伙计,也大多都是从军中退下来的伤兵,想要趟平你这么一座小小山寨,已是大材小用了的。
至于我么,勉强随我阿爹学过几日骑射拳脚,虽不敢说有多厉害,但这样的阵仗,还是不怵的,再说丫头片子怎么了?便肯定不如男儿了么?姐姐你不也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么?不也照样降得住手底下这一帮山寇汉子?”
“小姑娘倒是会说话。”
黑衣女子莞尔一笑道:“姐姐喜欢你这小丫头。”
“难得姐姐喜欢,那不妨多听我说两句如何?”
“也罢。”
黑衣女子晃了晃手中的剑,虞德陵一干人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因为那剑刃差一点就割到了绳子。
“你……死丫头你费什么话呢?还不赶紧叫爹来救我……”
虞绍庭也吓得不轻,一张原本就十分白皙的脸瞬间吓得惨白,直着嗓子嚎了一声。
“闭嘴。”
黑衣女子用剑侧轻轻敲了一下虞绍庭的脸道:“再敢多嘴,小心我剑刃不长眼,没砍着绳子先划了你这小白脸儿。”
虞绍庭被吓了一跳,忙紧紧地闭上了嘴,只哀求地看着崖下的虞德陵。
“阿宁……”
虞德陵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虞琬宁,想说什么,却被虞琬宁止住了。
她轻轻扯了扯虞德陵的衣袖,小声说道:“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儿,时辰久了,大哥怕是要熬不住的,不妨让女儿与这女匪谈一谈,阿爹可让人绕道看看,有没有旁的路径,可以从后方突袭上去的。”
关于这一点,虞德陵其实已经想到了,他只是担心虞琬宁,怕她跑到前面来,会被暗箭所伤。
但此时见虞琬宁如此固执,而且他的人迂回寻路,也是需要时间的,于是便只得点了点头,但依旧还是半边身子挡在虞琬宁前面,以防虞琬宁被人所伤。
“父女俩商议完了么?”
那黑衣女子轻笑道:“若是商议完了,有话便快说,我能等得,只怕是大公子等不得罢?”
“不着急的。”
虞琬宁笑了笑,走到虞德陵身侧,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然后又抬头看向墨衣女子道:“我那兄长,素来是个极不让人省心的,今日受此教训,也没什么不好,便让他再多吊了两个时辰也无妨。”
“呀,听到没有,你家里人都这样不心疼你,你还一心想着回什么家呀?”
黑衣女子听了虞琬宁的话,轻笑着又一次用剑面轻轻拍了一下虞绍庭的脸道:“倒不如就随我留在山寨中,我肯定比你家人待你好。你说好不好啊?”
“我……”
虞绍庭又气又怕,一句“我呸”已到嘴边,却到底还是咽了下去,他也怕惹恼了这黑衣女子,要了他的小命。
他可还没活够呢。
虞琬宁隐约听见了黑衣女子与虞绍庭的对话,一颗心便全然放下了,瞧这情形那女若匪首应当是真的对虞绍庭有些兴趣,那么至少目前为止,虞绍庭的这条小命,还是能保得住的。
于是便扬声道:“不知小妹能否问一句,姐姐看上我这愚笨的大哥什么了?这样一个不学无术,懦弱无用,游手好闲,不让家人省心的纨绔子弟,哪里能配得上姐姐这样的女中英杰?”
听了虞琬宁的话,被吊悬崖外的虞绍庭想骂人,但这会他已是吓的不行了,想骂也骂不出声儿来,只能拼命地腹谤,想着等脱困回家,定要先掐死这个让人牙痒的妹子。
“这是什么话?”
黑衣女子笑道:“他是你的兄长,怎的到了你这嘴里,便一无是处了?可我瞧着不错呢,旁的不说,只这张白净的小脸儿,也是挺讨人喜欢的呢。”
“这可当真是叫人意外了。”
虞琬宁低头笑了一下又道:“只是,若姐姐不嫌弃我这兄长无用,倒不妨咱们化干戈为玉帛,也许日后当真便是一家人呢,何必要这么剑拔驽张的?”
“剑拔弩张的是你们。”
黑衣女子挑了挑眉道:“今日可是你们闯到我的地盘来的,可不是我去寻你们生事的。”
“话不能这么说。”
虞琬宁道:“我兄长再怎么不争气,再怎么不让人省心,到底也是常常大将军府的嫡长子,外出不归,家母忧心垂泪,我们如何能坐视不理?若姐姐当真瞧得上我这兄长,不妨且放了我兄长,咱们也好坐下来好好说。”
“瞧不出你小小年纪,却是如此奸滑。”
此时夜已深了,黑衣女子瞧着火把的光线下虞琬宁时隐时现的脸,冷笑了一下道:“我若放了你兄长,只怕是我的山寨顷刻之间便要被你们大将军府给踏平了,我只怕也难逃杀身之祸,你是当我蠢么?”
虞琬宁抿了抿唇,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默默地道:能看上虞绍庭个个废物,难道你不蠢么?
不过这样的话,她也只是心里想想罢了,说是不可能说的,且不说万一激怒了匪首,让她一气之下做出伤害虞绍庭的事来,便是虞绍庭自己听着了,恐怕也是要气死了。
而且虞绍庭若是伤着个一星半点,虞夫人听怕是心疼也要心疼死了,这样的险,虞琬宁可不敢冒。
于是只好淡淡地笑了一下道:“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