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乔鹤媛虽然长在大富之家,从小也算有些见识,可这样富丽堂皇的宫殿,她毕竟还是头一次来,尤其这园子又大,花墙环绕,小径通幽,画桥连径。
乔鹤媛走了没一会儿,便有些迷路了,原想着退回去问个人,再重新找路,可四处看了看,竟是连来时路都认不出了。
而且她这会子也不知是怎么走的,竟走到了园子最偏僻处,一时半会连个可供问路的宫人都寻不见。
不过乔鹤媛也不是那等胆小的女孩儿,在原地站了一会,仔细回想了一下路线,又寻了个高处往四周看了看,便下来估摸着往宫灯最多的地方去。
然而……
她又走偏了。
乔鹤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哪里都好,唯独一点,是个路痴。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她身边从来都是跟着侍女的,可偏偏今日入宫给太后贺寿,以她这样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带侍女的,只能自己一个人。
这下可好,怎么走都找不到路了。
乔鹤媛给自己打了打气,定了定心神,又重新寻了一条路走,然而走着走着,却走到了一处偏僻的水榭亭台。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四下里探寻着想再寻一条路走。
反正这宫里再大,也不至于大得没边儿,乔鹤媛不信自己会寻不着路回去。
然而,不知怎么的,身后的暗处却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声。
因这里偏僻,所以宫灯较少,光线便有些昏暗,冷不丁儿地从身后冒出这么一个声音,也是够吓人的。
乔鹤媛只觉得头皮差点要炸了,要不是这两年在福安长公主门下学习礼仪,她只怕是当场便要跳起来了。
好在她还算稳重,硬是稳住了心神,回头硬撑着胆子,盯着那暗处轻呵了一句:“是什么人?”
“我又不是鬼,你怕什么?”
那暗处传来一个十分好听的,年轻男子的声音。
听着这声音如此清澈好听,乔鹤媛的心便暂且定了下来,心道,你声音这样好听,便是个鬼,大约也是个好看的鬼罢。
她想了想,见廊下垂着一盏宫灯,便过去摘了下来,提在手中,壮着胆子往那暗处走了几步。
然后便看见一个穿着墨色衣裳,独坐在一处花坞角落的年轻男子。
他的手边带摆着酒,竟是一个人在些独酌。
瞧瞧,这兴致不错嘛。
“我见你在这一片转了许久了,可是迷路了?”
男子的声音温润如玉,很是悦耳,说话的时候,又似带着轻笑一般,让人如沐春风,连精神也不由地舒缓下来。
“嗯,是迷路了。”
乔鹤媛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了,然后又自嘲地笑了笑道:“我素来不认路,好在遇着您,您可以帮我指一指路么?”
“你是入宫给太后贺寿的么?是哪家的千金?”
年轻男子却没有回答乔鹤媛的话,只自顾自地问着她是什么人。
乔鹤媛微怔了一下,对于自己的家世,她有些难以启齿,虽然在外面,她这富商家的千金也是有些体面的,可到了这皇宫里面,她这样的身份,便是最没地位的。
而且,对方毕竟是个陌生男子,萍水相逢,便问这样的问题,着实有些失礼。
但乔鹤媛为人最是懂得人情世故,便也不正面回答,只道了一句:“我是福安长公主府门下的学生。”
“噢,原来是这样……”
男子似乎有些自大嘲地轻笑了一下道:“是我失礼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沉默下来,似是想着什么不开心的事。
乔鹤媛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话,更不好出声打扰他,便也沉默着站了一会。
后来再不见那年轻男子说话,乔鹤媛心里便有些急了,只是不好打扰他,便微微施了一礼,打算自己再去寻一寻路。
若再耽搁下去,怕是要误了时辰,到时候同窗们要出宫时若寻不到她,怕是要惹人侧目的。
“你要走了么?”
见乔鹤媛似有要走的意思,那年轻男子却又突然开口道。
“是的。”
乔鹤媛有些意外地抬头又看了年轻男子隐在暗处的脸道:“我迷路耽搁了时辰,怕该出宫了同窗们寻不见我。”
“噢……”
年轻男子又一次沉默了。
乔鹤媛见他又不说话了,饶是她最沉得住气的,也没了耐性,便转身要走。
却又听到声后再次传来那个好听的声音:“你顺着这个廊下往东走,尽头有座小桥,过桥后便可看见一处花墙,从南边绕过去,顺着那条青石小径再往东走个几步,大约就能到人多的地方了。”
“多谢。”
乔鹤媛回头又微福了一福,原想问一下对方的名字,但又觉得有失闺仪,便只好转身离开了。
照着那年轻男子指点的路线,乔鹤媛竟还是走错了两次,方才绕回正确的路线上,到了人多的地方,第一个看见的,便是虞琬宁。
“你去哪里了?”
虞琬宁一脸忧色地迎上来道:“方才若兰一脸慌张地告诉我们,你去帮她寻茶水,却许久不见回来,她去摆茶点的地方寻你,却发现你不见了,若兰不敢声张,只告诉了咱们同窗,让大家找一找你。”
“让琬宁学姐挂心了、”
乔鹤媛脸上有些阴晴不定,深吸了两口气方才沉下心神,笑道:“我是去帮若兰寻茶水了,谁知自幼便是个路痴,又是头一次进这宫里的园子,竟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