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竟想得这样周到。”
虞琬宁听了,开心地赞了季安辰一句。
季安辰被虞琬宁这一赞,顿时脸上笑开了花儿,觉得世间再好的东西,都比不得眼前的女孩儿一句赞赏。
因季安辰昨日便差人付了订金,所以茶楼今日虽然客人爆满,但被预订的雅间,还是不敢随意给旁人用的。
虞琬宁进来坐下,便吩咐墨梨将自己带出府的巧果儿和酥糖拿出来摆上。
笑道:“这是我阿娘亲自带人做的过节用的吃食,最是应景儿的,其中有几个巧果儿还是我做的呢,你快尝尝。”
“好。”
季安辰听虞琬宁这样说,便摒退一旁今日跟出来伺候的小内侍,自己动手夹了一个巧果儿尝了一口。
点头赞道:“你做的,果然好吃。”
“好吃便多吃几个。”虞琬宁一时眉开眼笑。
墨梨:“……”
昨日做了那么多巧果儿,虞琬宁明明只做了几个,天知道今日带出来的这些里面有没有虞琬宁做的那几个呢。
这么想着,墨梨忽然一阵恶寒。
这俩人现在年岁不大,顶多可以说是人小鬼大。
可这会子都这样,那将来大了,若俩人真在一起了,那整日里如此模样,岂不是要腻死个人了?
两个人喝了一些茶水,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又扯到了课业上。
听着两个人在这样的节日里,这样的环境下,这样的氛围中,居然讨论起课业。
墨梨和雪镜对视了一眼,俩人的嘴角都微微抽了抽。
虞琬宁与季安辰今世相遇,虽然年岁不大,但依旧如上一世那般投契,很是谈得来,尤其一说起课业来,便忘了时间。
直到有伙计进来添了烛台,俩人才发现天色已有些晚了。
墨梨见好不容易有人打断了虞琬宁与季安辰聊天,便上前一步轻声劝道:“小姐,天色不早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不着急。”
虞琬宁看了一眼窗外道:“一会还要焚香桥呢,等到将香桥焚尽了,今日的仪式才算圆满,再等一会罢。”
然后她又看向季安辰道:“你可要赶着回去?”
“不急。”
季安辰笑了笑道:“离着宫门下钥还有些时辰呢。”
“那便好。”虞琬宁冲季安辰甜甜地笑道。
其实她哪里会不知道宫门下钥的时辰,她只是想问季安辰,是否还愿意再多陪她一会。
宫……宫门?
雪镜听着虞琬宁与季安辰的对话,突然发现一个关键词,“宫门”。
这么说,之位小公子是宫里的人?
而宫里的人,男的除了内侍外,便只有皇帝与未成年的皇子们了。
也就是说,眼前这位是个皇子?
雪镜瞪着一对满是震惊的眼睛,暗暗扯了扯墨梨的袖子。
墨梨见季安辰当着她与雪镜的面说话毫不忌讳,便知他不介意虞琬宁身边的侍女知道他的身份。
于是便微微点了点头。
雪镜得了肯定的答案,自是心中一片狂喜。
虽然她也不过十多岁的少女而已,但因是打小便伺候人的侍女,所以比寻常女儿家便早懂事了许多。
自家小姐能与天家皇子相熟,在她看来,这可是好事啊。
说不定将来还能光耀大将军府门楣,免得虞府那边的人,总是轻慢将军夫人与公子小姐。
皎月初升时,外面有人点燃了香桥。
因季安辰订的这个茶楼雅间,正是在乌溪边,而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窗口又正对着搭香桥的地方。
所以坐在窗口,便正好能够看见香桥被点燃好的景象。
一时间,空气里满是浓郁的香火气味。
虞琬宁看了季安辰一眼,吩咐墨梨与雪镜退出去。
墨梨虽然觉得这样于礼不合,但也不敢说什么,便拉着雪镜一起出去了。
季安辰听虞琬宁样说,便也将自己身边跟着的一个小内侍遣了出去。
待下人们都退出去,雅间一进静了下来。
虞琬宁看着季安辰被外面焚香桥的火光映得有些泛红的脸道:“其实今天这样的节日我邀你出游,是想告诉你,我上次在虞府说的话,是认真的,不是顽笑。”
“我知道。”
季安辰也看着虞琬宁道:“我会努力,不让你对我说过的那番话落空。”
“你既这样说,我自然信你。”
虞琬宁面色沉静地道:“只是,我不希望我们将来,也如这牛郎织女一般,只能在人们的传说中,在这样一座脆弱的香桥上相会。”
“我明白。”
季安辰点头。
“噗……”
不知怎么的,看着一脸郑重的季安辰,虞琬宁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季安辰的嘴角不由地抽了一抽,他当真是没见过哪个女儿家能当着旁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在他的认知中,女儿家难道不都是含羞娇怯的么?
虞琬宁这样的,可当真是绝无仅有了。
可是……
他依旧这样喜欢。
于是便也随着虞琬宁笑了起来,点了点头道:“以前只在书里看到过这样的话,现在想来,大约就是如此了罢。”
真好……
虞琬宁在心里感叹一声,上一世两人悲剧终场,这一世,却能有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份。
当真是上天待她不薄了。
待香桥焚尽好,虞琬宁与季安辰下了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