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玹反手锁上了房门,朝着长桌的位置走了过去。胖子坐在地上抖如筛糠,眼看着她朝自己走来,看清了面目之后微微一怔,色厉内茬道:“是你!你想干什么?!”
链锯人抬手,摘下了自己脸上的大号棉布口罩。
胖子:“啊啊啊啊啊!”
秋玹向后瞥了一眼,心道早知道链锯这张脸那么好用当初还至于费心费力地去威胁这人。她摇摇头,跨过地上的胖子朝后面走去,单手拎起,拉开拉链往地上倒。
一阵丁玲桄榔的声音响起,地上倒出来的除了一些基础书本文具之外,还有几套自制的吸食违禁药物的工具,几包塑料袋。
秋玹没耐心去一点一点找,干脆手下使了力直接把包给撕了。胖子坐在地上看到这一幕之后目眦欲裂,下意识张嘴就想要骂人,随后被一道自上而下笼罩下来的小山阴影又给弄得面色发白。
里面没有其他东西。
但秋玹确信那把菱形状血刺是在胖子这里,只是不知道被他藏到哪里去了。她四下环顾一圈面积惊人的客厅,脚步一转又兜回胖子面前。
“傅怀安的那把血刺在哪?”
她蹲下来视线与胖子平视,死死盯着对方面部神情,发现在听见这句问话的一瞬间对方瞳孔紧缩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胖子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下一秒他就悚然发现面前另一道人影也蹲了下来。说是半蹲着,实际体型差距也像是在俯瞰的链锯人居高临下笼罩在胖子身上,所迎面而来的压迫与恐惧随着他那半张着的锯齿一下子拉到极致。
秋玹看见,胖子开始颤抖起来。
“你知道,走到我们这一步了,我们根本就不怕接下来会得到制裁。”她故意停着等了一会才重新开口,“而且,你承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因为你们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已经瞒不下去了。”
听到这话,胖子突然硬生生停止了周身颤抖着的动作。他低垂着眼皮看了一会地板,接着直直抬起来,看似毫无波澜地看着秋玹。
他嗤的一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今天来是想要干什么,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翻出来反反复复地说,你就这点本事?怎么,你现在是想要去跟那些警察讲,但是你有证据吗,啊?阿芙,早些年傅家的小少爷不是也报过警了,但是有用吗,啊?”
秋玹下意识皱了皱眉,冷静过来之后死死盯着胖子面上的每一个细节。发现他虽然看上去胸有成竹,但是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只盯着自己的这个方向,忽略式地不敢朝着旁边的链锯人看上一眼。
看到这里她就知道,胖子依然是在色厉内茬。
她紧紧盯着胖子的眼睛,“那我来说一个故事,听吗?”
“一群富家子弟,年纪相仿,又是在同一所学校里读书学习,更是因为生意或者势力上的往来,搬进了同一座高楼公寓里。而几乎每一个他们的家长都叮嘱过他们,一定要和其中的一个小孩搞好关系,因为小孩姓傅,他的父亲是丛林大楼的建造者,住在99层的那一位。一开始,孩子们相处还算是融洽,直到有一天,这种平衡被一个外来者打破了。”
“那个突然加入这个群体的小孩家里没有钱也没有可以依仗的关系,他甚至是一个孤儿,放在平常情况下是无论如何不会接触到这个群体的那一类人。但是孩子们还是很快接纳了他,只有一点原因,因为他总可以弄来那些被家长们明令禁止的违禁品与娱乐品,这是被严厉家教束缚得喘不过气的孩子们唯一的一点放纵可能。”
“孩子们很快与那个外来者打成一片,但也总有意外。青年人或许不是真的喜欢这些东西,他们只是喜欢违抗某种‘权威’下的背德与刺激感,而在他们的这个群体中,傅怀安是一个异类。傅怀安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一开始也在试图劝导自己的所谓朋友们,让他们及时收手不要去碰,但是根本没有人理他。于是,傅怀安开始讨厌那个突然出现改变了这一切的人,那个叫做胡常的,从混乱黑市街头爬出来混进这个群体的青年。”
“傅怀安与胡常作对,等到逐渐发现自己已经改变不了任何一个人的时候,他就选择自己离开。”
“但是他真的离开得了吗?他可是亲眼目睹过这个群体一切放纵行为的人,他切身参与过孩子们所有离经叛道的活动,那些人怎么可能让他离开?让他离开去告诉傅家,打小报告给他们的父母,然后再结结实实吃一顿惩罚吗?”
“没有人愿意这样,但孩子们无法对傅怀安做些什么。因为他终究姓傅,哪怕最后傅家的产业会交由他姐姐傅婉来管理,傅怀安也终究是这些孩子中身份最显赫的那一个。”
“而有一天,胡常告诉所有人,他亲眼看见傅怀安犯了一个小错,然后被他父亲绑在椅子上用蘸了盐水的藤条抽。开始没有人相信这一点,直到他们后来在傅怀安身上发现了大大小小的伤口,竟全是被他父亲虐打出来的。胡常在这时候说了一句话,他说:
‘既然这样,那是不是我们不管对他做什么,都不用负责?’”
“这事实上是一句很恐怖的话,但是当时在场的所有孩子们,或许是出于担心自己的错事被家里发现的忧心,或许是出于对出身更优越之人的嫉妒,或许是出于不知由来的恶意,或许只是出于,一种所谓的,孩童般不谙世事的,天真的残忍。”
“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