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玹眯了眯眼睛。
“他们召唤的是你?”赵以归突然紧锁眉头,看上去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怎么可能,他们想要召唤的应该是那个可笑的光明神——但谁知道光明神早在百年之前那场边境战争里就已经陨落了呢?可笑这片大陆上的人们却依然信奉供养着一个不存在的原住神明,还妄想一个坠落凡尘的神格能够给他们庇护。”
中央教会的几个人神情怔怔,像是听不明白他这番话中的含义。
“我并不关心这个世界的原住神去了哪里,死亡。总之现在事实就是,仪式所召唤的对象确实是我。”琪娅拉以一种慢慢悠悠的速度从地上捡起了她摔落在一边的格洛克18,“既然这个世界的人们这样帮了我一个大忙让我能够顺势降临,那我也帮帮他们,岂不是举手之劳?”
“而且你别忘了,这里可是我的管辖世界!”
她话音落下,手中的枪械蓦然扣下扳机。
虽然看上去依然是小世界中平凡无奇的人类枪械,但这把枪现在却是握在支配者荣耀的手中。赵以归瞳孔紧缩一阵,饶是他此刻也不敢在别的支配者的主场中直面一名至高统治者的怒火。
眼睛垂着向下望了望,当机立断将能屈能伸发挥到了极致。
抬起手掌朝着琪娅拉的位置挥了挥,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在万界轮转再见吧。”
说着,赵以归整个身形竟一点一点凭空淡去了,就好像是被人用什么橡皮擦给擦去了存在的踪迹。琪娅拉冷笑一声,手里的格洛克一发接着一发地打,就算知道不会对其造成什么实质伤害,总也起到了泄愤的效果。
“万界轮转见,孙子。”荣耀这么说道,“我要把你对我做过的事情加倍还到你身上。”
“那就别让祂走啊。”
秋玹站在旁边,突然冷不丁这样说了一句。琪娅拉注意瞬间被吸引过来,反应一瞬后想起来了秋玹是谁,情不自禁挑了挑眉。
“死亡如影随形,我可留不住祂。”琪娅拉似是意有所指,“不过我倒是听那帮老家伙们说起过你,你是黑暗那边的人,不是吗?”
秋玹没答这话,翻了翻手掌,其上蓦地燃起了一团紫黑色的焰火。
“傲慢是支配者的通病。”她这样说道,“但傲慢有时也会害死你们。”
琪娅拉猛地皱眉。
“梦魇!”
赵以归怀抱虚无,而就在他身形一点一点淡去的间隙,突然间,自他周身却蓦地燃起泄出一团又一团纯黑的迷雾。那迷雾不断自他口鼻耳目一切位置涌出,使其整个人看上去宛如一只烧开的冒起热水壶。
赵以归突然意识到什么,加快了离去的速度,却为时甚晚,噩梦早在一开始就已经扎根埋伏在了这具躯壳的深处。
祂自视甚高着那种“垃圾”能力根本不可能伤到自己,却没想到,现在操纵着这股能力的人不是秋玹,而是它原来的主人。而赵以归,亲自将这种灾难打进了自己身体,就因为高高在上的傲慢。
梦魇低沉的嗓音自四面八方而来,虽然祂现在暂时不能离开秋玹的空间降临小世界,但单凭秋玹一直以来不断通过噩梦力量传过来的联系,已足够侵蚀这具身躯的大半。
“崽种,没想到吧!”
逐渐被噩梦迷雾笼罩的大厅深处,梦魇放声大笑。“被‘一条狗’困住的感受怎么样啊?你他妈就活该被别人搞我告诉你!”
赵以归的整个人已经逐渐被笼罩在了紫黑迷雾里,他喉口低低滚出沉吟,似是痛苦到极致的模样。听闻了这话后,虽然旁人已经绪,但依然能够清晰从语气中感受到毛骨悚然的阴怒。
“好,好,梦魇……”
“我记住你了。”
“曾经也有人这么说过。”秋玹抱着手臂在旁边凉凉接口,余光瞥到一个身形试图摇着轮椅靠过来,为了防止在场剩下两个支配者查出端倪,硬生生装着没看到。只是抬起短刀,落井下石那样裹挟着亡灵死气与厄尔庇斯病毒往赵以归身上扎了数十刀。
扎完了,她反手掏出一枚十字,十字上沾染着有些干涸了的血迹。
琪拉雅察觉到同类的气息,往那血迹上瞄了几眼,但由于现在有梦魇在场,所以没有人会想到这血其实是之前黑暗留下来的。
“你走什么走呀。”秋玹抬起沾着血的十字,十分有闲心朝着被各种天灾能力吞噬的赵以归笑了下,“来都来了,不得带点特产再回去?”
听到这里,赵以归反而情绪平复下来。他整个人笼在雾霭最中心的噩梦里,每次开口说话都跟漏气似的往外喷黑雾,偏偏还有心情在那笑嘻嘻。
“你是想再杀我一次。”他这样说着,“那好啊,我给你这个机会,你来。”
“流程都已经很熟悉了吧。”赵以归连身体的挣扎动作都不再有,“来啊,杀了我。”
秋玹翻了个白眼,没再试图多言手下沾了支配者血液的十字尖端直接朝着胸膛捅了下去。“没听过那么奇怪的要求。”
“秋玹!”
一小团雾气自赵以归不断向外渗出浓烟的身体冒出,化为实体在即将刺破的胸膛前方挡了挡。梦魇在瘟疫空间里跟她开小窗私聊,语气听上去有些急迫。
“先别动手,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