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
秋玹持枪又跑回之前卡着雅的那块墙壁处,此刻雅的状态已经十分危急了,她大半个身子被蠕动着的墙体吞没进去,只能看到面中的一块皮肤露在空气中仍在努力挣扎。
秋玹试图拔了她几下竟然没拔动,干脆也不再多浪费时间,直接将那把看上去作用特殊的枪械塞进雅的惯用手,嘴里努力跟她描述着方位。
“现在‘赛琳娜’在你右手边,大概五六米……哦,她又跑回来了。”
砰的一声枪响,特制的开光子弹射偏,雅半个头颅陷在活墙中,闻声狠狠磨了磨牙。
“你能看准点位置再跟我报点吗?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射偏过。”
秋玹:“现在你有了,人总要多尝试点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东西。”珑珑
雅:“滚啊!”
“别急,别急。”秋玹蹲在雅身边,努力忽略因为直视那些不可言说的猎奇场面而头痛欲裂的理智,眼睛死死盯着赛琳娜兽化而成的怪物。
“左手边四十五度方向,进……草。”
子弹再一次偏离轨迹。
兽的速度极快,如果是对于平日里正常状态下的雅,这种移动瞄准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但现在问题是,雅几乎整张脸都已渐渐被墙体所吞没,她只能依靠着秋玹的报点来判断方向,即使她的枪在这种状态之下依然很准,但也不可能不用眼睛看就能提前预判到方位。
——更何况,她们根本就不知道调查人的枪里最终还剩下多少枚子弹。
“阿芙,现在我们不能再失误了。”雅嘴唇动了几下,此刻蠕动着的墙壁已经吞并到她持枪的手指位置了。“听着,你现在找准一个赛琳娜停顿在原地的时机,然后枪口对准点打过去就可以了。我摸了一下,他们神职人员的这枪应该是根据us手枪改的,准头不错,哪怕是新人在近距离下也不会怎么出错,你瞄准点就可以了。”
秋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雅努力朝自己伸过来的手指,“这么跟你说吧,现在我拿了这枪唯一不会出错的方式就在于,我可以瞄准我的脑壳打下去不打偏。”
雅:“……?”
“最后赌一把吧,起码比我自己拿枪胜算要大。”秋玹叹了口气,沉默半晌,突然以极快的语速道:“就在你右边正前方!五米、三米、一……!”
砰。
这枪没装消音,一切就以最原始的方式跟动静完成了。
秋玹半坐在地上仰起头,从怪物利齿之间滴下来的涎水一滴滴坠落在她的领口。她视线几乎是对准了那大张的黑洞,骤然收拢的锯齿自她视线之前停住了,那僵持的动作好像只维持了一秒钟,也好像已经过去了完整的七天。
庞大身躯骤然坠地,秋玹垂下眼皮视线下移,看见自毛发掩盖着的胸腹底下破开了一个碗口粗的洞。那被打穿的洞里却没有血液渗透出来,反而从伤口之上一朵朵开出了娇艳欲滴的玫瑰。
韦伯直愣愣地跪在地上,他视线呆滞地看着大片大片的玫瑰花覆盖上怪物的皮毛,然后又一点点化为正常人类的肌肤纹理。
面容惨白的女人**着躺在玫瑰结出的死亡里,安详而从容。
秋玹看着看着,肩上一重,有什么东西径直从虚空中坠下,落到她手心。
她垂头看去,是一只脏兮兮的小马玩具。
视线再一次晃着从玩具上抬起之时,秋玹坐在地上,看着从第十三号休息室门口大步走进来的红衣主教。男人脸上似乎是透着点微不可察的虚弱与焦急,在看清眼前情势的后一秒又自动松了口气。
“这里是怎么回事?”
秋玹眨眨眼睛彻底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所有人已经从那个场景之中脱离,回到了圣迦南的公共休息室中。
而此刻看上去天色时间都跟他们被拉进那个场景之前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八名行刑官有些狼狈地站在休息室的最中央——八名,那个叫做塞隆的行刑官死在了场景里,那么现在看样子就是真的死了——而其他十三号休息室的病人就散落在角落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到底怎么回事?”
闻声赶来的护工警卫见状又问了一遍,反应过来之后宋双挠了挠头,率先道:“没什么,就是起了点小争执。”
“这叫小争执?”带头的警卫哼笑一声,“你们动静大到自动安保系统都被惊动了……看来今天训诫室里是要热闹了。”
宋双啧了一声,他看看呆立在一边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的韦伯,又看了看仍坐在地上的秋玹,突然抬手指了指对方手里的玩具。
“是她抢了韦伯的玩具,所以才会打起来的。”
秋玹:“……你是人吗?”
她也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小马玩具,又转身去看站立在一旁的韦伯。此刻这名病人神情呆滞得就像是打了药之后变成的“蔬菜”,他好像完全丧失感官功能,就连现在自己的“赛琳娜”被其他人握在手上,也半点动静都没有。
秋玹想了想,还是抬手将玩具塞回了韦伯手里。
韦伯不声不响,垂下的呆滞视线依然不聚焦地对准地板上的一个方向,简直让人怀疑这就只是一副被剩下的空壳子罢了。
警卫队长沉默一会,“所以说……是你抢了他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