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我选,我肯定选前者。”雅这样道,“现在谁都不知道那个怪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那伙歹徒,就算再穷凶极恶,也是一群活生生的人。要是真的打起来,我们肯定占优势。”
秋玹却摇了摇头,“那也不一定……我说不好,总之,还是留几个心眼吧。”
然而并没有时间留给他们去深虑对策,几分钟之后,哐哐哐的砸门声响起。这一次就不再是之前那一想起来就感到寒毛耸立的奇怪敲门声了,而是切切实实属于一群处于愤怒状态中的歹徒。
依然是之前那个壮实男人过去开的门,只见门外赫然站立着满面怒容的“神父”,余下几个之前在长桌上看到的人影,也统统站立在他身后。
“我希望你们能够给我们一个说法。”神父还算是勉强忍耐下来开口道了这么一句,“我们的两个同伴失踪了,而今天下午,有人看到你们中的那个大个子在盥洗室里洗手,冲下的水里全都是血。”
他话头猛地指向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链锯人,这一下,其余尚且不知道事态发展的行刑官也全部转头看去。
“我们无意惹事,但是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公平的对待。”假神父抬手按了按左边的胸口,就好像真的是一名神父在力图为自己的教友博取公正一样。“你们总要做出一个解释。”
白亦打了几局圆场,话头一转直直指向那边的链锯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赶紧解释一下吧,说不定只是一个误会呢。”
链锯人目光都没有往他那里瞥一眼,自动忽略白亦有些阴沉的脸色,他戴着束缚口罩的面孔转向假神父,淡声道:“看他不顺眼,就杀了。”
其他的行刑官已经在心里或者明面上辱骂链锯人了,秋玹拖着手臂飞快想了一下之后可能会造成的几种后果,突然觉得链锯人此刻这种行为竟然可以说是有意为之的。
他好像并不完全是表面上所展示出来的那种形象。
果不其然,歹徒冒充的假神职人员队伍里,人们脸上露出冒犯且愤怒的神情来。
为首的假神父上前一步,面皮涨红。
秋玹混在人群里,突然朝着对面的方向放了一记冷枪。
骤然枪响激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情绪,那边的歹徒队伍终于意识到什么,彻底撕破面皮破罐子破摔,想要杀人灭口掩盖罪行。
少有人看见,在突然开始混战的房间里,雅神情极为复杂地看了秋玹一眼,半晌,哑声道:“你刚才的那一枪……是怎么做到的?”
秋玹回了一个眼神,“你根本就不懂枪。”
雅:“你再说一遍???”
秋玹及时从她身边溜了。她也没走太远,也并没有选择将艾德完全保护起来,只是不近不远地坠在艾德旁边,看着对方以略显稚嫩的手法在人群中缠斗。
也不知道再死多少个人,会引来那个隐在教堂里吃人的怪物。
秋玹混在人堆里时不时补上几刀。她算是发现了,那一伙冒充进来的歹徒在危机关头似乎是都会变身,只见这一会场面里光怪陆离的诡谲人体跟组织横飞乱舞,盯着看久了甚至都有一种理智在下降的错觉。
到底是为什么,正常的人类会变成这样?
还是说,只是他们的“感官”受到某种暂不明确的影响,而出现了幻觉?
似乎是在人群里第一具尸体倒下以后,一部分的人开始隐隐约约听见门外传来的阵阵咯咯咯磨牙的声音。
秋玹及时脱离人群,并且把艾德也给拽了过来放在门后,隐匿身型等待着怪物出现。
而当那个吃人怪物的悚然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人们视野中时,她眼角的余光里,似乎是隐隐看见了其中一个扭曲成面条的冒牌修女径直从胸口掏出了一枚什么东西来。
再定睛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瓶圣水。
圣水?
那一瞬间秋玹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或者也有可能那圣水是他们从b市被杀害的主教身上抢过来了?正想出了一个合理解释的同时,秋玹看见,为首的冒牌“神父”,手上多了一把刻着十字架花纹的手枪。
这种手枪她只在圣迦南的那些全副武装的神职负责人们身上看到过,是内部人员才有资格使用的。甚至在身死之前他们会选择用最后一点时间毁掉枪械,就是为了不流到外界手里。
秋玹整个人停在原地,她看着看着,心中突然冒出一个荒诞无比的想法来。
“……”
好像一直以来,他们都先入为主地认为:因为那一伙人假扮了原本教堂里的人员,所以就是他们杀死了原来的教职人员。
可是如果,人根本就不是他们杀的呢?
秋玹突然反手将艾德推到雅的身边,自己绕开趴在房间中央的吃人怪物,朝着门外面冲了过去。
那个名叫赛琳娜的修女慢步从右手边的房间里走出来,她踏进走廊的时候似乎还花了一点时间左右转了转确定方向,这才抬脚朝着这间房间走了过来。
“韦伯。”
她朝着这个方向轻轻喊了一声。
那吃人怪物——或者说,名叫“韦伯”的男人,一点一点舔舐着血迹从地上站立了起来。他似乎是尚且不熟悉如何用两条腿维持站立,兀自调整了好一会,这才晃晃悠悠地站定在房间里。
唯一剩下的那名幸存者,“冒牌”的“神父”,扭曲成条的身躯顿了顿,再一次从弹匣里掏出了枪械。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