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看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这谁啊?”
“不知道。”
“那是琪娅拉,圣女琪娅拉。”突然间,一道陌生嗓音在最角落无人问津的长桌上响起。一瞬间桌上所有行刑官的目光都聚焦于那个方向,声音的主人好像满不在乎,只是自顾自地眼神盯视着艾德的方向说着。
秋玹从长桌边抬眼,看见之前那名女人视线与她的短暂对上,这样说道。
“琪娅拉是中央教会在职教皇的养女,虽然当今社会已经不兴那一套继位仪式之类的传承了,但是在人们默认的观念里,琪娅拉就是下一任的教皇。同时,她在所有信教者心中的地位信誉极高,甚至已经超过了在任教皇。”
那名看不出年纪的清秀女人淡淡说着,眼神在长桌上扫视了一圈神情各异的众人。
“人们给她起了一个称号,叫枪械玫瑰。”
“这个我看出来了!”艾德率先举手嚷嚷,“刚才我看见她枪套里的那把是tec-9,还是老版的。不过不是说她是什么圣女吗,而且还信教,怎么会用这种匪枪啊?”
女人瞥了他一眼,“那你不如自己去问她?”
艾德悻悻把手放下。
“之前她说自己刚出完任务回来。”这时,边角落长桌上又有一名陌生的行刑官开口,“我们可以得出她使用的武器是枪,各种各样的枪械。但是有什么任务是非得让这个琪娅拉,一个教会万众瞩目的圣女去完成的呢?”
“不知道。”女人脸上的神情始终没有多大起伏的波动,“这是我半个晚上跟我那个疯子室友所打听过来的所有消息了。剩下的还得一点一点去摸索。”
就在行刑官们讨论的空荡里,广播里象征着早餐时间结束的铃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现在时间是七点整,按照前一天刚入院时那名神父交代的作息时间表,接下来半个小时也在中央礼堂中进行,是集体病人的吃药时间。
根据秋玹入院的这段时间来看,在圣迦南的时代背景之下治愈精神类疾病的方法应该是传统药物控制+宗教感化,至于那些非正规化“治疗”手段暂且另谈。
用以控制精神类疾病的药物无非那几种。护工们动作迅速地撤下了所有餐桶,并且各个全副武装换上一身隔离服。
一般情况下而言,每天早晚的吃药时间是突发状况最容易发生的时期。因为一些病人患者本身对于“吃药”这件事情有着超出寻常的抵触,而一旦处于情绪激动的情况下,吃药前发病的频率就大大增高。
身穿厚重防护服的护工们训练有素地开始按照每张长桌的范围分批次发药,同样的,新进来行刑官们所在的长桌也像之前拿饭时那样排在了最后一个。
而今天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护工们照着顺序一个个拿着药下去看着患者吃完,全程竟然相安无事没有一个患者因为情绪而发病。
因为病人们的“配合”,今天早上的吃药过程进行得极为顺利,甚至看上去根本就不需要本身就是为了预防突发状况所以才特地留出来的半个小时吃药时间。
在这边情况全程安然无恙的时候,秋玹余光一直停留在上位的那张桌子上。那名所谓的圣迦南的“枪械玫瑰”小姐已经在极短的时间里快速吃完了她的那份早餐,现在正偏着头跟旁边的红衣主教说着些什么。
距离太远了根本就听不见,只能大概从两人的神情动作中判断出他们应该是吃完早餐准备离开了。
也是,刚才看礼堂里那些修女神父的反应就知道,上位那张桌子根本就只是摆在那里做个样子。因为无论是叫做阿撒斐勒的红衣主教也好,还是这位琪娅拉也好,他们平日里不常会过来与这些患者们一起进餐。
今天应该是一个意外吧。
高座上琪娅拉已经起身开始整理衣摆了,秋玹收回视线,重新放平落在面前的长桌上。
“怎么办?”
一名行刑官低声道,“鬼知道那药里有什么成分,分到我们的时候我们吃不吃?”
“那么多人盯着你,你怎么办?”清秀女人瞥了他一眼,“现在只是吃药还尚且有办法能够混过去,到时候直接往你静脉里注射药物,你要怎么躲过去?”
“那怎么办啊?”那行刑官胡乱抬手捋了把头发,“我听说一些精神病院为了能够控制患者都是直接采用违禁药将人变成‘蔬菜’,到时候我们也特么跟着这帮疯子们一起变疯了,还玩个球!”
角落长桌上又开始低声争论起来,艾德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小心翼翼地往秋玹旁边挪了挪。“那我们咋办啊……”
“你先别吃吧。”秋玹同样小声回了他一句,“他们到时候会掰开嘴检查你吞下去没,你就假装咽下去之后去厕所吐出来。或者你自己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就自己想办法。”
艾德顿时耷拉下一张脸,“好难啊……吃了他们的药之后我会不会真的变成精神病?”
“只要能够活着从试炼场出去什么病都能给你治好。”秋玹瞥了他一眼,“别想那么多,心态放平,也就疯那么一段时间。”
“……好哦。”
很快,负责发药的护工们就来到了他们这一桌,递给每人一枚正常胶囊体型的白色小药片跟一杯水。长桌上的行刑官们面上不动声色,似乎除了尚且不太熟练隐藏自己情绪的艾德跟人群里另一个明显看上去是个新人的行刑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