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人体坠落在地的钝响,甚至连一声惊叫都没有发出来,她转瞬消失在难以计数的黑袍中间。
尚站在房顶上的其他成员眼见这一幕除了脸色惨白之外再无其他情绪,尤其是那几个几乎已经认定就是因为自己烤火的行为吸引来这些黑袍杀手的,无一不绝望后悔万分。
作为团伙的领队,女人深呼吸几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抬手拦下了另一个眼见此景心生绝望也想要跟着跳下去自我了结的成员。
“大家都冷静一点。”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信服力,至少听在秋玹耳朵里女人自己的声线也在发抖。“大家冷静下来,我们再找找有没有其他的路能够出去。”
秋玹听了一会,忽然道:“你们管理的这条官道附近有没有裂洞?或者是地下即将移动到这里来的也行,只要距离不是太离谱,应该能够逃离几个人。”
她听见女人沉默了一会。
“是有一个裂洞。”女人道,她抬手想给秋玹指位置,随即反应过来她并看不见,于是对着秦九渊他们指了指。“就在枯石后面,裂洞是新的,这段时间里应该不会移动走。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那个裂洞通往的方向是虚无之渊!”旁边一个成员抢先一步喊了出来,语气中带着点彻底绝望的哭腔。“没人能从虚无之渊里出来,同样的,现在也没人能够从那么多的黑袍人手里活下来。不管怎么选我们都死定了!我们一定会死的!”
秋玹没记错的话红发就是之前从虚无之渊里出来的,由此可见被传送到那个地方并不像他口中的必死无疑。但是继续留在这里跟难以计数的黑袍人对上,才是真正的必死之局。
几乎就是转瞬之间的念头秦九渊理解到了,眯着眼睛往底下密密麻麻的黑袍中间看了一会,沉声道:“我看见那个裂洞的位置了。”
“好。”
秋玹神色平静抽出自己的短刀,一直站在一旁暗地里注意着这边的领头女人愣了下,张了张口却不知想到什么终是没有说话。
反倒是红发,在察觉到两人的念头之后试图劝道:“相信我,虚无之渊不是什么好地方。你知道当初我跟杰罗在底下探了多久吗,那次还是我们运气好才侥幸寻了个裂缝逃出来的。”
“选哪边都是死,这里的死亡几率更大一点。”秋玹道。
黑商默不作声地握上她的手,红发抿了抿唇,知道两人已经做下决定多说无益。叹了口气,随即也祭出十字形武器,站在屋顶上寻找着些什么。
这边人群尚在等待着一个突破机会,在少有人注意的地方,秋玹手握到随行空间里一样什么东西,顿了顿,却显得有些犹豫。
事实上,说出来连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息寒亭在他们临走之前不只给了她二十瓶酒。
当时息寒亭最后叫住了她,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将这东西交给了秋玹。
惨白皑皑,甚至雕琢得有几分渗人的,息寒亭的主武器,她的骨鞭。
秋玹拿到手的第一反应都觉得要不是息寒亭疯了不然就是自己疯了,在绝境连一些新人都不可能把在一定程度上比自己命都重要的主武器交给别人,还是交给一个非亲非故的同行行刑官。
彼时面容姣好的女人神情有一瞬间的犹豫,但很快就被按下去,只剩下不可动摇的惊人决绝。
“你手上的那把破伞马上就要坏了,现在市面上还能找到的骨制‘残次品’就只有我的这把骨鞭。”息寒亭那双真正惊艳绝伦的眼睛紧紧盯着秋玹,“你回到卓尔城之后,带着它去找亚力克山家的人‘听神’。记住了,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错过了这次的冬至日,我们所有人就都得再困一年。”
秋玹手握着别人视作生命的主武器,她抬头同样对上息寒亭的目光。后者眼中神情极端复杂,女人张张口似想要说什么,最后就只剩下一句:“如果你现在说你做不到,就还给我然后滚出奥赛尔,一切当成没有发生过。”
于是秋玹真的滚了,带着息寒亭的宝贝骨鞭一起,踏上了那条前往卓尔城的未知路途。
她没有问息寒亭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去做这件事情,因为自己已经猜测到一点,再加上如果真的发问了就会再浪费一段时间听息寒亭谈什么大局观的道理。
除了息寒亭跟自己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秋玹站在房顶上无声抿了抿唇,透过一片漆黑无光的视物,她听见身边传来淅淅索索的动静,紧接着红发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真的想好了,要去走虚无之渊这条路?”
秋玹:“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只是还想再劝劝。”红发叹了口气,“实话告诉你,我这里还有几样品质比较好的道具。就算到时候强行突围一定会受点伤,但总归是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活下来的。”
红发道:“你不可能赤手空拳来过试炼场吧?食物类的道具不能用,但我肯定你那里还有最后留着保命的道具。我们现在一起联手,说不定是能够再撑一会的。”
手腕突然紧了几分,一直站在旁边观察着的秦九渊拉了下秋玹。“那个方向有个缺口,我们再等一会等到那些黑袍人再走近一些,到时候就直接冲下去争取能够一次性抵达。你别怕,我拉着你,到时候听我说话就走。”
在秋玹看不见的地方,红发目光一直凝在她身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