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玹屏住呼吸推了推阿布石头一样的铁臂,从空间里摸出了那块红绳玉坠。
“别动!”阿布低声喝道,他们此刻正挤在围楼垂坠阴影的缝隙中,而那个发出声音的人貌似一无所知地步履匆匆经过这里。
是莱姆村的村民,秋玹曾在第一天的时候在人群里看到过这个人。
“果然,他们开始行动了。”
阿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人的背影,秋玹挑挑眉,轻声问道:“你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事?”
“不知道,”男人闷声回答,“不过我前天晚上就看见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出门了,想要跟上去的时候却差点被发现,所以只好作罢。”
前天晚上,不就是那次秋玹同样迎头撞上阿布的时候,原来那时他已经在计划着盯莱姆村的人了。
阿布反复确认了那步伐匆匆的村民没有注意到这里,在人即将拐进转角消失之时走了出去。“我得跟上去,你随意。”
“我们跟上去也没有用,得找人来拍下来。”
“现在回去再叫醒跟拍摄像师已经来不及了。”
“我知道,”秋玹落后一脚跟在阿布身后,指腹滑过手上指戒。“走吧。”
两人一路跟着那村民在围楼后尾七绕八拐,最终停在了一处老旧但宽敞的平地走廊里,阿布认出来那是村庄的后厨所在处,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
正在他想要跟着走进去时,从后方传来的脚步声让男人整个人神情一肃,他握紧拳头条件反射地就往后方挥出凛冽一击,那个跟上来的人却只是轻飘飘地滑步躲过了。
“自己人,摄像师来着。”秋玹打断阿布的进攻,指了指秦九渊手上握着的摄像机。
阿布怀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几圈,“你是怎么通知他的?而且,这是你的跟拍摄像师吗,怎么长得不像原来那个……”
“嗐,都一样。赶紧进去吧,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她拉着秦九渊跟在阿布身后就想往里走,身边的男人反手拉住她袖子,顿了顿后抬起左手手指平摊着摆在她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他指跟处,一圈缠绕着的纯黑色诡丽图腾宛如升腾而起的指戒。
“嗯,这要问你。”秋玹学着他的动作同样抬起了左手同一根手指,纯黑色的指戒在昏暗灯光下像是上等的黑曜石,秦九渊怔愣一秒,随后就被那人动作极其自然地拉住了手。“走吧,现在还有急事呢。”
男人抿了下唇,将摄像机配套的零件转移到右手上。
“嘘。”见他们进来了,阿布警告性地蹲在一扇木门边示意着噤声,他高壮的身子委委屈屈地蹲在地上的阴影里。而不知道是不是秋玹的错觉,她隐隐间闻到一股夹杂着莫名酸臭与不知名怪味的肉香。
是厨房开伙了,今晚加餐吃夜宵?
正这样想着,阿布却转身朝秦九渊招了招手。
“这里。”他指指门缝边缘被虫子蛀出来的小洞,示意着他将镜头凑上去。秦九渊瞥他一眼,还是沉默着走上前架好了摄像机,三人盯着摄像屏幕上呈现的画面,一时有些失语。
里面的场景根本就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一群莱姆村民围聚着进行邪恶的献祭仪式或是其他什么类似场面。他们就只不过是在,吃饭。
坐在方桌上的一共有五个人,每人手捧着一个相同大小的铁盆在捞里面的东西吃。他们吃的速度很快,足有阿布一个铁拳那么大小的肉块三两口就解决了,意犹未尽地抹了把嘴角,其中一个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少年眼睛亮亮地继续盯着摆在灶台上的大锅。
“h*($#@#!^”
坐在少年旁边的另一个男人伸手打了一下他握在碗边的手指,用莱姆村的语言狠狠呵斥一声。少年委屈地缩回手,看上去想说什么但是又畏惧着没有说出口。
随后几人又低声交谈了几句,就纷纷起身准备离去了。见状秋玹三人连忙准备躲藏起来,但是后一秒发现那几个村民没有从这扇门离开,而是起身走向了厨房的后门。
“如果能够听懂他们的话就好了。”
“等哪天我们把燃拉过来。”
他们又在原地等待了一会,见村民真的走光了,阿布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一进门,那股之前还隐隐约约的酸臭与食物香气交织的诡异味道就一下子冲鼻了起来,秋玹掩住口鼻,大概转了一圈。这里就是普通后厨该有的样子,一张不大不小的老旧方桌,几处沉年彻底清洗不干净的油腻污渍,架着的几口看起来也脏兮兮的铁锅,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这里没有任何厨具。
连一块砧板一把菜刀也没有,唯一的几口铁锅就构成了全部的厨房基础设施。秋玹试探地伸手掀起了盖在锅上的盖子。
“……”
还在方桌上搜查着村民遗留下来碗筷的阿布面色难看了一瞬,捏着鼻子问她到底干了什么。秋玹面不改色地将一瞬间反胃而出的酸水吐在了纸上,伸手指了指铁锅示意着他自己过来看。
那口还在冒着热气的大锅里,浑浊的液体中煮着几大块白肉,肥腻的脂肪与血水顺着滚烫的水泡融化,渗透进底下将汤汁搅得更加浑浊作呕。那负责做饭的厨子似乎是偷懒到了极点,液体里不断渗出的血水与污垢不禁令人怀疑根本就没有清洗食材这一步,而是直接将血都没放干净的生肉连皮带骨直接一股脑丢进了锅里。
随着还在沸腾的锅炉燃烧,那股子作呕的酸臭与不知名怪味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