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人是傻子吧。秋玹目光复杂地投向他,一时竟不知道该为他的善意而感动还是该说他多管了不该管也不能管的闲事。虽然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缘由,但这让她想起了同样有些“傻”的疏影和恒榭。
“好,好!”傅大人突然又发出了那种神经质的笑声,他大笑着弯下腰捂着肚子,乐不可支地重重拍了下蒙冲的肩。“可以,既然你坚持想要英雄救美的话……那我就成全你!”
最后一句话突然压低了嗓音。下一秒,分散四处的士兵一拥而上,几下制住了蒙冲收缴了他身上的武器,将他按跪在腌臜泥泞的地板上。
不知由什么制成的金属部件一沾上鲜活的皮肉就骤然缩小了体积往里钻,蒙冲身体整个僵硬了一下,接着突然从喉头里挤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再也不需要士兵刻意按住了,颤抖着的身躯因为难以想象的剧痛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脸皮狠狠摔在肮脏的地板上而不自知。涎水流出口中,血管在皮下鼓胀爆开,阿大不忍直视地偏过头去,昏暗的小房间里回荡着令人心悸的惨叫。
秋玹依然低垂着眼睫,缓缓,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怎么样,他现在所受一切可都是代你受的。”傅大人不知何时踱步到她背后,弯身在她耳畔恶意满满地说道。“看着好好的一个人被折腾成这样,你难道就没有一丝愧怍吗。”
“你叫什么?”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你叫什么?”秋玹抬起头直视他狭长双目,一如当时直面着傅泽漆的猩红眼眸。“你姓傅……傅泽漆是你什么人?”
“……”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身份,敢和我这么说话?”他收起了嘴角的上扬,突然变脸一般地暴怒。血色彻底泛上他眼底,那些熟知他脾性的士兵不禁集体惶恐地向后退了一些。
而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秋玹一只手突然挣开了绳索的束缚,牢牢抓在了傅大人的右手手腕上!
“你!”
她不顾剩下依然锁在手上的枷锁,直接猛地站起了身来。惯性带的本来就松动的绳索在秋玹手腕上陷进了一条深深的血痕,却也给了她彻底挣开束缚的机会。
顺势一个滚落躲过士兵的攻击,她径直冲到阿大面前掏向她刚才瞄了好久的项链。阿大顿了顿,看了眼仍在地上翻滚惨叫的蒙冲,一时竟也默认了秋玹的动作。
“沈璐妍沈璐妍!”
伴随着一迭声飞速的叫喊,刺眼白光中,披着死灰色外皮的巨大怪物缓缓走出。
“这……这是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惊惶着的士兵瞬间身首异处。喷溅的血幕似是拉开了一道杀戮的帷幕,惨白瘦削的温迪戈仰头发出一道不规律的刺耳嘶鸣,在狭小的房间中大肆屠戮,所经之处断肢一片,哀叫不绝。
傅大人阴晴不定地看着这边的惨案,忍受着右臂被炭火烤炙般的疼痛,一直牢牢按在自己右手小臂上的手放下,在那小臂的皮肉之上,赫然印上了一道可怖神秘的纯黑色图腾。
“……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既然姓傅,对于你长辈拥有的能力,自己还不清楚吗?”秋玹接着从被吓傻了的阿大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子母刀和别的被收缴的随身物品,在指尖触及到一枚平平无奇看不出材质的圆戒时顿了顿,然后仔细在怀中放好。
做完这一切,她一边挥舞短刀替小璐处理掉背后放冷枪的士兵,一边语气随意道。“第二任先知傅泽漆,拥有诅咒的能力。诅咒尸身,诅咒瘟疫,诅咒……血脉。”
最后一刀,狠狠割断了拿着机械枪的士兵的咽喉。秋玹与那可怖的怪物并肩立于满地横尸血流之中,语气淡漠。
“还要多亏了傅泽漆,我才知道了这种能力的新用途。那么,现在告诉我,变成你们最厌恶看不起的黑色人的血脉,感觉怎么样?”
“……”傅大人举起颤抖双手,不可置信地抖着嘴唇死死盯着看,那吊诡黑色图腾宛如直接缠绕在他灵魂深处的梦魇,彻底挥之不去伴随一生。
看了一会,失去了所有兴致般秋玹不想再去理会了,拉了拉明显一副没玩够样子的小璐转身朝窄门走去。房间里除了她们之外唯二还站着的阿大傻愣愣地张开嘴,随后终于反应过来像看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给她让出了门口的位置。
一只脚即将跨出门了,似想到了什么秋玹回过头去,对着地上仍沉浸在剧痛余烈中的人说了句“谢谢”。无论是为了他堪称得上“英勇”的行径,还是那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缘由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绑紧的绳索。
“那个……秋,玹。是叫秋玹吧?”蒙冲突然蠕动了下身形,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又失败。只好狼狈地趴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开口。“这个,给你。”
“什么?”秋玹皱皱眉,犹豫了一下终是走了回来在他身边半蹲下,然后难以言喻地看着他抖啊抖地从自己胸口掏出了一块什么东西递给她。
“你……”她有些惊异地看着手中油纸包着的被弄得有些散架了的糕点。叫做蒙冲的士兵偏过头去目光躲闪着放远,过了好一会才闷闷地说道:“你不是饿了吗先吃点垫一垫吧,这里到诺贝利还有一段距离呢。对了你如果依然坚持去主城的话不要走大路,科学院的长老们在到处找你们。”
秋玹看了看手中明显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