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荣看着地图,眯着眼道:“这是武毅戚公余泽,可笑国朝多少人,却都没看到戚公深意。辽镇的麻烦,开始了……”
李邦华愕然,轻拍脑‘门’恍然大悟,车骑府军的一切编制仿照戚继光的车营部队进行建设。辽镇在三年前就开始了,九部车营,十二部骑营,都是吞金怪兽……
都学的是武毅戚公的兵法,人家朱延平一个后起之秀都能创造出如此辉煌的成绩,你孙承宗的兵力比朱延平多近十倍,你没道理做不出来!
哪怕没有行军七百的素质,四百总可以吧?日行四百,建奴追都不敢追!
昼夜行军七百里……
乾清殿内,天启一袭素布长袍外罩青‘色’对襟衣,懒洋洋仰躺在‘床’榻上,双脚搭在凳子上,歪着脑袋看着司礼监一帮人:“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宗柔此举,你们怎么看?”
“回老爷,老奴哪看的出来,只觉得妙处无数,就是说不出口。”
老魏脸‘色’皱巴巴,想转移话题:“老爷,赵靖忠有飞鸽密信,请求尚方剑。说是潍县辽军未反,而是知县……”
天启摆手打断了魏忠贤的话,脑袋向后仰着:“那帮老狐狸都知潍县是无风不起‘浪’,兴风作‘浪’的人,要处置。可宗柔凑哪‘门’子的热闹?非要嚷嚷着杀人……这事让咱糊涂了。”
“回老爷,那位爷当过兵,知道下面的儿郎苦楚,恐怕心里最见不得就是不干人事的东西。这也是天家血脉所赋予的心‘性’,嫉恶如仇!”
老魏挤出笑容,朱延平何止是嫉恶如仇,看平遥那档子事,分明有杀尽天下士绅的意思。
天启可以忍受京师在朱延平的攻击范围内,因为他觉得自己能控制住朱延平,在朱延平身边明里暗里安‘插’了不少人,也认为自己非常了解朱延平,所以朱延平出乎常理,难以理解的举动他都要分析明白,以确保自己时时刻刻能掌控朱延平的行为变化。
或许自己是想多了,朱延平是真的嫉恶如仇,为了出一口怨气连个人得失都不会顾忌。朱延平要杀张岩,真的是小事情,他这边点头,那边朱延平就能砍人。
可为了出一口气,就得罪山东上上下下,实在是难以理解。难道是收买登莱辽军的军心?那也用不着如此,那伙人宁愿被你骂,只要你给粮食他们就听话。他们不看重怨气不怨气,他们只想安安稳稳活下去。
摇摇头,天启笑道:“宗柔确实有些天家风范,修建幕府军镇好大的手笔。这事准了,你们也派人去辽镇看看,朕想知道辽镇的车营、骑营是个什么想法!”
“宗柔开了个好头,证明戚继光车营战法的独到之处,已给辽镇提供了样板。若他们……若他们学不会,你们找些能学会的人来。”
本来想说辽镇不堪用,就把孙承宗换下来,可孙承宗真的不能动,一来有他独特的作用。二来辽镇‘花’了多么的钱粮,还没有接受战场考验,没有拿出与投入不对等的战绩前就把孙承宗‘弄’走,以后出了事情又该怎么说?
为官一任就是一任的事情,没有追究前任的说法。
而孙承宗又挂大学士,一旦回京那就是新的首辅,这种事情不能发生。
天启心中也是‘乱’麻一团,打发了司礼监的人,摆驾来了坤宁宫。
宫殿二楼上,张嫣手里拿着一册书,坐在走廊前饮茶,晒太阳。
“祖娥,看什么呢?”
天启走到一旁,双臂展开做着扩‘胸’运动,长呼一口气,扭头四看,看到了被废的的成妃一袭‘女’官打扮,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收回目光。
成妃欠身施礼,心中含气走了。
张嫣放好桂叶书签,将书放入书匣,手指有些‘抽’筋:“《赵高传》”
天启默然,挑挑眉坐到张嫣一旁,道:“赵高是赵国被俘宗室后人,赢姓赵氏,秦国赢姓是主脉宗家,国君一系不以氏称。唯有始皇帝幼居赵地邯郸,称赵政。赵高是中官不假,可他不是宦官寺人,是赵国宗室庶流,也是秦国宗室。”
“赢姓出将,李牧是赵国宗室赢姓李氏开创赵地李氏,廉颇是赢姓廉氏,陇西李、赵地李都是赢姓,还有子嗣改为马氏的马服君赵奢、赵括父子,秦国也有李信、萼里疾等宗室将领。为何先秦诸侯传承悠久,便在于国君掌握虎符,宗室多将领。”
“三家分晋,则是晋国宗室成年后只得流亡在外,国内大权‘操’于赵韩魏智等六卿之手,晋国宗室根基浅薄。”
“天下来于兵权,无兵权则无天下。”
天启说着沉默,看着湛蓝天空突然道:“万里晴空不见云,开‘春’至今无雨水。再不下雨,真就麻烦了。”
张嫣也抬头看看,轻叹:“是啊,苦的还是百姓。”
天启饱含深意看一眼张嫣侧脸,道:“朕那里要用用小曹,宗柔昼夜行军七百里。天津那边赵靖忠一个人搞,学不了多少‘精’髓。我准备把小曹安排到盐山去与宗柔做做邻居,盐山那边的厂子税收就做坤宁宫的妆料钱,也拿出一些让小曹好好督训盐丁,可好?”
“皇帝开口了,臣妾还能说什么?只是,小曹出宫去天津,皇帝不怕他与赵靖忠打起来?”
赵靖忠杀了曹少钦的义父李谦,两个人又都是孔武有力,见了面开砍也不是不可能。
天启努嘴:“那就让他们打,活下来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