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追着丹珠到了城后的异北岭,那人自从入了山岭后便是有些神出鬼没忽远忽近,终是无法找到他。九尾开始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丹珠被夺,所能够支撑他的法力本就所剩不多,追了这么久,那人就像是故意在这岭中与他绕圈子。
东边的天空已经破晓,日头越升越高,九尾脸色越来越苍白,开始有力竭之感了。身形一个摇晃,终是坠下。
重重地摔在雪地上,很快,不远处传来一阵悉索的声响,有东西在慢慢靠近,像是个庞然大物。
九尾面白如纸,费劲地撑起身,挪了些位置,靠在一棵树干上,让自己看起来不会那么狼狈。
声响越来越近,动静也越来越大,周身旁粗壮的大树一棵一颗地被拦腰折断,一条巨蟒探首过来,目若铜铃,蟒身甚至比水缸还要粗几分,通体为黑青之色,浑身的鳞片布着细密的白色斑点,安静盘起时,还会如呼吸般有规律地轻张着。
蟒首凑的近了些,吐出鲜红的信子差些就要触上来。九尾警惕地盯着这巨蟒,下意识捏紧了剑柄。
“区区八百年的修为,所结丹珠怎么会有如此灵力?”巨蟒盘起身,居高临下地看过来,口吐人言,“真是闻所未闻,没让本座白来寻你一趟、”
九尾盛怒,咬牙切齿,这蟒妖夺了他的丹珠,自是不会归还与他了,全身法力几乎全无,他如何能够讨回?
“有点意思,若是将你与这丹珠一同吞下、”巨蟒眼中闪了阴冷的光,打量着九尾沉吟道,“那本座的修为定会大涨吧。”
蟒身散动,伸出一只细短的爪子,爪中紧握的,便是那颗月白赤纹的丹珠!
蟒首低下,凑近九尾,语气听起来诚恳甚至带了些商量的意思,若不听话中内容,还以为是在与九尾讨借几分吃茶的银钱罢了,“那,珠子还与你,咱们试试?”
语罢细爪轻抖,丹珠被高高抛起,九尾瞧准了这一刻,竭力调起全身所有的灵力奋身追着跃起,抓住丹珠重新塞入口中吞下,下一秒就落入巨蟒早就张开血盆大口中。
将九尾吞吃入腹,巨蟒似惬意地抖抖身体,鳞片大张,又很快收拢,调头向深山中游去。
离熄现在的心情极坏,他在这异北城中寻了三番,甚至将城中大大小小几百户人家家中的茅厕都巡查了一遍,还是不见九尾踪影。心中甚是烦躁,脚下又是城门处,人群熙熙攘攘的结在此地,人声嘈杂,离熄更是起怒,信手一挥,将城门连同城门牌楼一起砸塌了。
城门坍塌,人群被霎时被惊吓地散开来,有些本领的飞快腾空退去,有些心肠的迅速撑起结界护住他人。
总算是静了些。
离熄轻哧一声,踏空离开。
“虽不知阁下因何过节要毁我异北城门,但阁下这便就要甩手离开,怕是不合适吧。”一个浑厚的男子之音在身后响起。
离熄不愿搭理,连头也没回。
“不许走!”一柄巨刀照着离熄的背心砍来。
“定!”离熄突然停了脚步,语带不悦地出声,蹙眉回首,一个颇为高大健壮的男子举刀向他砍来,刀刃离他的额头不到寸许,眼中甚寒,“要杀我?”
离熄身形退后一步,那男子中了定身术,保持着挥刀的动作动弹不得,脚下的法器失了法力的支撑,身形直直地落下去,眼中的惊恐无限放大。就在将要坠砸在地的时候,听得离熄一声轻念,男子身上的束缚应声解开,男子忙调集体内法力护体。
“砰!”地一声,在地上砸出了个人形大坑,男子灰头土脸地从坑中爬起,再次望离熄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恐惧,若不是他留了情,自己这时怕是早就变成一摊血肉了。
“啊!!!!!!!!”
神识突然补到一丝微弱的呼救,离熄瞳孔瞬间收紧,闪身往城北山岭中去。
“这人...好生厉害!”静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讪讪地开了口。
“往异北岭中去了,应是冲着五周门去的吧。”
“五周门即将关闭了,就算是他动作再快,怕也是来不及的吧...”
“也不知有没有人能进的门洞中去?”
“我赌五十个钱,方才那公子定能入内~”
“谁要跟你赌!”
人群又很重新聚起,议论纷杂。
“都散了散了!都聚着作甚!”摔落下来的那个健壮男子怒道,狠狠地砸了尚存的城门残壁一拳,愣是连一撒碎石都没能震落下来。
这么结实的城门真的是被那黑衣少年随手拍塌了的吗?
“木疆错大人,眼下该如何是好,这若是让城主见了,定是要大怒的呀~”一个兵头样子的守卫凑过来对那健壮男子道。
“还能怎么办,辰时已过,门洞关闭城主马上就要回城了!告知下去,全都回家闭户,日落前不许出门走动!”木疆错黑着脸下了命令,不出一炷香,城中的街道空无一人。
“那、大人,我们也退下了?”刚刚的兵头带着剩下的一队守卫跟在木疆错身后,小心地问。
“你们走吧。”语毕,一行人飞快地消失在街的尽头。
日头越升越高,诺大的一座山城,家家闭户,街上空空荡荡,只留一人驻于破败的城门下,极尽荒凉。
所以当异北城主归来之时看到这样一派光景,甚是疑惑,迟疑着扭头问静静站在身后的随从迷心,
“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迷心负手而立,一袭湖蓝色衣裙,锦缎披风被